公孙鞅一头雾水的望着水渊,摇了摇头,说道:“安国君,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未见过刚才那个人,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我都还搞不清楚呢。”
水渊觉得公孙鞅说的是真话,便道:“你再仔细想想,看看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公孙鞅想了片刻,最后还是摇摇头说道:“我真想不起来我得罪过谁,除了……”
“除了谁?”水渊急忙追问道。
公孙鞅道:“除了卫鹜!国君交给我这件事后,卫鹜就开始派人追杀我,这些人会不会就是卫鹜派来的?”
“卫鹜?你们卫国的国相?”水渊问道。
公孙鞅点了点头,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水渊疑惑的问道:“你们卫国被齐国的大军包围了,你按照国君的意思出使赵国求救,这不是对你们卫国有利的事情吗?为什么你们的国相非要杀掉你,不让你去赵国求救?”
公孙鞅皱起了眉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齐国之所以会攻打卫国,并且派遣大军包围卫国,就是我们国相卫鹜请来的!”
水渊听后,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这是为何?”
“国相卫鹜是我们国君的弟弟,一直觊觎卫公的位置很久了,但是碍于魏侯和我们国君的关系,始终不敢胡乱造次。所以,卫鹜便想出了借刀杀人的计策,他暗中派人联络齐国,蛊惑齐国发兵攻打卫国,并且约定,只要齐国兵临城下,他便以昏庸无道之罪逼迫卫公退位,事成之后,卫鹜便将甄城割让给齐国。所以,齐国大军先攻打甄城时,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甄城,接着挥师濮阳,兵临濮阳城下,包围了濮阳城。卫公先是派遣使者去魏国求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魏国竟然迟迟不肯出兵,想必这也是卫鹜的手段。齐军围城数日后,卫鹜便开始逼迫卫公退位,卫公不肯,在万般无奈之下,这才秘密召见我,让我带着密信出使赵国,请求赵国出兵相救,以解濮阳之困。”公孙鞅缓缓说道。
水渊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是卫鹜雇佣的,是来杀掉你,阻止你去见赵侯的?”
公孙鞅道:“应该是这样的情况。否则的话,我也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水渊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或者公孙鞅根本就没有说实话。因为前来追杀他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这明显是经过军队训练的,普通的杀手不可能有这么统一的协调性。虽然他们携带的兵刃都是韩国产的,但是在水渊看来,这应该是一种嫁祸的手段,卫国国相能力再大,也不至于能够调动韩国的军队吧?
“那你想不想知道追杀你的人到底是些什么人?”水渊问道。
公孙鞅怔了一下,问道:“他们不是韩国人吗?”
水渊笑道:“你真的以为他们是韩国人吗?”
公孙鞅道:“怎么?难道不是吗?”
“兵器是韩国人的,但人未必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嫁祸给韩国人。可是他们越是欲盖弥彰,就越让人觉得怀疑。”水渊说道。
公孙鞅想了片刻,这才说道:“你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水渊嘿嘿干笑了两声,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公孙鞅。
公孙鞅感受到水渊眼神里散发出来的邪恶,立刻有了一点警觉,便闪到了一边,问道:“你想干嘛?”
“公孙兄,暂时委屈你一下了!”水渊道。
“委屈我?委屈我什么?你想做什……”公孙鞅的么还没有从口中说出来,便感觉有人从背后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记重击,他只感觉到脖子那里一阵疼痛,然后两眼一黑,整个人便昏倒在地上了。
水渊让人把昏倒的公孙鞅给抬走了,然后放在马背上,骑着快马,便去追赶自己的使团。
在确定燕国使团没有危险后,他让驿馆的驿丞带着部下护送吴明等使团,却把高照、黄成、大牛等人部下全部召集在自己的身边,准备和使团分开走,因为对方的目标是公孙鞅,他就带着公孙鞅和使团分开,这样一来,使团就安全了,秘密藏在使团里面的公子侃也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当然,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变被动为主动,与其被人追杀,倒不如主动设下一个圈套,让对方往里面跳。而公孙鞅则就是他最重要的饵。
在驿馆一战中,当时由于天色昏暗,又是出于安全考虑,所以水渊没有下令留下活口,以至于一点信息也搞不到。这一次就不一样了,这次水渊则是主动出击。
水渊带着公孙鞅来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段,然后将公孙鞅用绳索绑在了一根木桩上,其余人则全部埋伏在周围,就等鱼儿上钩。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公孙鞅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他赫然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根木桩上,手脚都动弹不得,立刻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安国君……不对……什么安国君,都这个时候了,我居然还叫他安国君?好你个水渊,你居然敢这样对我,我公孙鞅真是个大傻子,居然还相信你说的话,什么要护送我,我呸!全他娘的狗屁!我……”
一直躲在暗处的水渊等人,听见公孙鞅在那里破口大骂,都没有出声,距离水渊最近的高照瞥了水渊一眼,小声道:“少主,那个卫国的公孙在骂你呢!”
水渊轻声道:“我又不是聋子,我当然听见了他在骂我了。如果换做是我的话,估计我骂的比他还狠呢。”
“那就任凭他这样骂吗?”高照问道。
水渊嘿嘿笑道:“尽管让他骂吧,反正我身上又不会少一块肉,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允许乱动。”
“喏!”高照道,“少主,你说这个方法真的管用吗?万一没人来,那你不是白白被那个卫国公孙给骂了吗?”
“相信我,一定会有人来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水渊道。
高照无奈的耸了耸肩,便将水渊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空旷的原野上,公孙鞅先是大骂了一阵子后,便不再骂了,因为这里除了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他骂人,人家也听不到,反而骂的自己口干舌燥的,现在想喝口水也喝不到。
无奈之下,公孙鞅当即大喊道:“有人吗?有人没有啊?救命啊!”
可是他的喊声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不对,甚至连石头都不如,石头沉入大海时,还能溅起一些浪花呢,可是他的声音却得不到一点的回应。
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时辰,这时候从远处突然驶来了一匹骏马,骏马的背上驮着一名骑士,那人缓缓向公孙鞅靠近,但见公孙鞅被绑在木桩中央,不由得大喜过望,他急忙策马向前,快要奔驰到公孙鞅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勒住了马匹的缰绳,然后左顾右盼了一番,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他这才向前缓缓走去。
此时的公孙鞅又累又饿又渴,细皮嫩肉的他在太阳底下暴晒,汗水早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昏昏沉沉之中,他看到有人向他靠近,并且给了他一点水喝,这是他喝过的最美味的水了,这是世界上最甘甜的水了,真好喝,真解渴啊!
喝过水后,公孙鞅总算恢复了一点意识,他对那个喂他喝水的人说道:“谢谢你啊!”
“你不用谢我,是我应该谢你才对,我苦苦找寻了你一个上午,没想到你居然会被人绑在这里,这下好了,我可以从将军那里拿到赏赐了,哈哈哈……”那个人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对公孙鞅说道。
公孙鞅一听这话,浑身上下立刻起了一个激灵,定睛一看,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正呲牙咧嘴的冲着他笑呢。他心中一惊,大呼道:“完了完了,这下我彻底完了,这次我彻底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