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自私了。”鸣人低声说着批评自己的话,苦笑着,“前几天我还只是喜欢他,但现在我却好想自私地占有他。”
“也许就是在我自己都不清楚的时候把自己的妄想暴露了。”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忽然明朗了起来,像一个在期末考试终于想来木叶村历代火影的代表招数的小忍者,连手指都带着快活,“啊,这就是佐助忽然写信说雏田是个好女孩,让我和他多接触的原因吧。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我的妄想。所以才慌忙逃走。”
鹿丸:停停停,不要往八点半档发展去。
已将全部局势烂熟于心,有十足把握的鹿丸这次终于在摆脱忘愁烟的情况下,给鸣人出谋划策,“他不是发现了什么你的妄想。他只是在嫉妒和紧张。”
佐助君,请相信他不是在引导鸣人,他是在光明正大地把参考答案给鸣人看。
“嫉妒?嫉妒什么?”
“你有可能喜欢雏田不是吗?”
“为什么要嫉妒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
“别傻了。”其实来一只也不是不可以,鹿丸烦恼地想,又继续说,“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明白吗?鸣人,宇智波家的历史是由互相伤害互相舔舐伤口组成的,可不是由暧昧的吻组成的。”
为什么沉浸在爱里的人总是会突然就将原有的信心丢得一干二净,变得如此胆小?还是说这只是笨蛋才会做的事——鹿丸和手鞠可从来不像这样畏缩着去猜测对方眼里的自己。
烟终究还是被点燃了,谨以此烟雾表达奈良鹿丸对砂瀑手鞠的思念。
“你最好认清你们就是在该死地秘密相爱着。”
3
当鸣人被鹿丸赶出他的办公室时,卡卡西已经不见人影了。他和等候在门口的暗部点了点头,随即离开了火影楼前去赴约。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黄昏前的木叶在秋天美丽到佐井愿意花一下午的时间去记录。而鸣人无暇去注意由秋叶和光影组成的风景,他在屋顶上跑着,向着埋葬着他的过去和他的成长的墓园。
他在慰灵碑前找到了卡卡西。
“老师来看他吗?”
“我每天都回来。”
“每天吗?”
“每天,直到我死去。”
“卡卡西老师,这就称得上是永远吧。”
“也许吧。”卡卡西蹲下身摘下手套去抚摸那个他生命中最刺眼最让他痛的名字,“但那也只是我们认为的罢了。毕竟我们能抓在手里的只有今天。所谓的未来也是为了让我们更认真对待今天才被想象出来的。”
“而今天能看到的只是瞬间而已。比如老师我在十多岁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过我真的会孤独一生哦。”
“卡卡西老师感到孤独吗?是我们做得不够好吗?”
卡卡西摆摆手否定了,却也没有再接着解释,他话锋一转,说起了听上去毫不相干的事,“鸣人,你要学着接受人生各个阶段的境遇也许会大不同。在少年时期朝夕相处的人并不一定会在老去时仍然陪伴着你。这种由时间造成的变化是日积月累的,也是我们无法把握的。”
鸣人在他身旁坐下,眼神落在碑上那个同样属于宇智波的名字上,他说:“如果,如果他还在,卡卡西老师也会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对吧。就像我和佐助。”
“我不知道。”银发忍者低着头,不愿让他的学生再次看到他脆弱的模样,“仅仅是你的假设就足够让我的一生得到慰藉了。鸣人,我经历过失而复得,再得而复失,就像用利刃刺穿身体,然后精心用药止住血,又再趁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对着同一个地方再次狠狠刺进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
他安静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鸣人,那种痛到现在仍然存在。可你相信吗?我并不讨厌痛。”卡卡西轻轻闭上眼睛,黑色的口罩勾勒出他迷人的侧脸,在他述说那些痛楚时,脸上却洋溢着幸福,“当我回想起痛苦时,就回想起我们时隔十多年还是不变的默契。我想我是和他心意相通了,所以他在不在都没关系了,我已经属于他了。”
卡卡西微笑着看着鸣人,“我知道听上去很像自我安慰。但我想,只要我不停止思念他,我们就不算分开。”
“老师……”鸣人想说你哭了,可是卡卡西弯弯的月牙眼让他看上去是那么幸福。鸣人被迷惑了,他好像从小就没有看穿过他身边任何一个天才的伪装表情。但他不觉得卡卡西的话值得喜极而泣。黑色面罩很快就被打湿了,鸣人想,黏糊糊的感觉一定很难受吧。他伸出手拍卡卡西的背,乖乖地说:“我明白了。”
“你不用明白的,鸣人。我只是在说自己失败的故事。你和佐助不会像我们一样。”
“这不是失败!”鸣人略微生气地吼着,“就像老师说的,那不是我们能把握住的事。可是老师有好好抓住今天!你有在不断地思念他!这才不是失败。”
卡卡西的弯月眼仍挂在脸上,他对鸣人说,“那你呢?你的今天还没有结束呢。”
“卡卡西老师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吗?”
“是啊,我说过我属于他对吧,那么我的每一个今天都属于他。”
4
他踏着夜色不慌不乱地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稳重的步伐和轻松的表情有些不协调。
我似乎找到最好的办法让他留在我身边了,鸣人想。
“佐助,我不会再强迫你搬去和我住在一起了。”他以最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换来了水月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
“报应来了,嘻嘻。”他艺高人大胆地插嘴说。
鸣人却像没听到一般,他直接走到佐助面前,二话不说伸出手环抱住佐助的腰,紧紧与他相拥,然后说,“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好。”佐助在他耳边说,平静得好像已经经历过这个场景,连他回抱鸣人的动作都自然得水到渠成。
在他的设想里,这并不是最坏的打算。
他放下了不甘、高傲以及没理由的猜疑,只全身心地享受鸣人的体温和拥抱,一点也舍不得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