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弟不是挺沉稳一个人吗?不至于吧。”
白玉辉扶额笑道:“走着瞧吧。”
师弟啊,你这是要掀翻这种虚假的安宁吗?我看好你奥。
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历朝历代都有。
皇帝为了平衡派系争斗,一向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该压的时候压一压,该扶的时候扶一扶,始终让两边都在一个平衡的高度上。
这种格局一时半会的还可以,时间长了,两边都受气。
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两个都是公老虎,那是万万不行的。
左右丞相之争,在皇上超乎奇迹的和稀泥功夫掩盖下,一直属于暗中较劲,彼此还留点脸面。
近一年这一出出的闹剧,导致皇上的稀泥怎么也活不到一起,慢慢的走上了台面。
但是因为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直接对着骂街也不太好,直接派杀手弄死对方也不太好,只能从你砍我手臂我剁你翅膀下手。
两边派系里的人就成了棋盘上的棋子。
右丞相连续损兵折将,左丞相这边也自损八千,尤其是自己一直比较重用的吏部尚书白玉辉,短时间内接二连三被右丞相搞得小动作弄的半死不活的,这让已经收敛了脾气的左丞相重新燃起了熊熊斗志。
白玉辉不算什么,但是你打狗不看主人的吗?
两边都已经架起了戏台,就等一声锣鼓开场。
金陵月无疑,意外的成为了开戏之人。
白玉辉很期待这场戏的戏路会唱成什么样了。
同样期待的,还有右丞相。
他听到刑部尚书被皇上传唤后,立马进了宫要求面圣。
皇上虽然知道右丞相来者不善,还是勉为其难让他进来回话。
右丞相一见到低首称臣的刑部尚书,立马趾高气昂道:“这不是刑部尚书吗?老夫刚听闻那个陷害白大人被打了板子的周小公子,死在刑部大牢了?啧啧啧,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莫非是屈打成招不堪受辱?”
“丞相你慎言。”皇上平静的提醒道。
“遵命。老夫只是随口瞎说,尚书大人你不要怪罪。毕竟自我朝设立刑部以来,自戕于刑部大牢的,这是头一个,老夫难免多问几句。刑部大牢里关押的多为朝廷重刑犯,如果刑部没有能力看管好他们的人身安全,那不如提给大理寺,也好过死无对证。”
刑部尚书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下去了,出言怼道:“右丞相大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果您这么关心我们刑部的内部安全,干脆您屈尊来我们刑部坐镇,我等也可以好好学习一下丞相大人是如何以理服人的。”
“好了好了,两位都消消气。刑部出了乱子,尚书已经很上火了,丞相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但是丞相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进宫,有什么大事?该不会为了专程来看刑部的笑话的吧?”
右丞相很想回个是字。
碍于面子,笑道:“臣是想问,关于下个月出使秦威国的使臣人选,皇上可有定夺?礼部的人还等着回帖子备礼,耽误久了,怕又生嫌隙。”
“本来就有缝,嫌隙不嫌隙的也无所谓了。这事让朕在好好想想。这么多年,年年出使,年年劝他们归顺,总也没有成效朕在想,是不是太给他们脸面了。”
两个大人一听,意外齐心的纷纷下跪劝阻道:“皇上三思。圣金国如今昌平安宁,是您领导有方。此时若是发动战争,只能损毁几十年的基业,受苦受难的皆是百姓,这时候如果外邦联合,对圣金国而言就是灭顶之灾。皇上要三思啊。”
皇上就是发了个牢骚而已,他当然知道,现在不能开战。圣金国现在还没有百分百胜利的可能。
秦威国于圣金国边邻,这几年发展势头也很猛,尤其是因为先天条件优越,地大物博,经过这几年和其他边邻国的互通互助,已经从当初的野蛮贫穷彻底走了出来。
他们开始了重视教育,重视武力,部队编制也越辣越完善,武器装备也渐渐的正规化。
如果是开国之初,秦威国就是现在这般模样的话,那圣金国可能都没有建国的机会。
这些事情皇上心里有数,但是他不能提。
国人还都处在我们圣金国最牛逼的幻想中,他不忍打破这种幻想,也不能。
所以朝堂争斗,皇上也一直忍着。
他不能让内乱给外乱创造分崩离析的机会。
死一个周小公子不算什么,要命的是不能动刑部。
皇上现在很忧愁,他要把刑部从这场纷争中完完整整的保留出来。
右丞相就像是猫儿盯鱼干一样的盯着刑部,皇上想要网开一面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皇上埋怨的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右丞相,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右丞相,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先……”
逐客令还没有下完,又有人来凑热闹。
皇上揉揉快要皱成抹布的抬头纹,无奈道“谁?谁又来了?”
“回皇上,是刑部李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