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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逾越之举

夜幕降临,七夕盛宴,于雍园之内,亦可见漫天孔明灯于夜色冉冉上飘,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繁姐儿,当真不愿出府?徐茂行一脸不解,望向徐繁缕。

今夜,汴京夜不禁宵,女眷亦可随意出府,徐茂行本以为,这等热闹,徐繁缕会甚是欢喜,这才前来相邀,倒不曾想,徐繁缕会一口拒绝。

多谢大哥,只是,我不想再生事端。徐繁缕叹了口气,面带苦涩,这番模样,徐茂行顿心中一涩,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徐繁缕,只能颓然离去。

就在其离开不久,陵游从隐处现身,立于徐繁缕身侧,见徐繁缕情绪似有低落,一时无措,不知该如何劝慰一番。

陵游伤势可碍?徐繁缕却是神情一敛,唇角含笑,望向陵游。

无碍。只不过是些皮外之伤,于他而言,不过尔尔,并不足以为惧。

那便陪我逛上一逛如何?徐繁缕轻笑,伸手自陵游臂弯穿过,揽住了陵游的胳膊,语气轻快,神情中亦有向往之色。

陵游身形一僵,却是不敢去看徐繁缕,那,刚才?

明明徐繁缕已拒绝徐茂行,如今怎的又要前往?陵游有些不解。

七夕之夜,这鹊桥之约,岂能与兄长同游,陵游,你说可对?肢体的触觉,最为真实,陵游这般模样,倒是让徐繁缕生出几分逗弄的心理。

陵游一瞬间心如鼓响,不能自已,幸好,夜色乱眼,倒不至于让徐繁缕看出他此刻的窘迫,他暗暗平稳了呼吸,强自镇定,目光不自觉间瞟向徐繁缕,见她神情柔美,陵游不自觉间,软和了声音,我带你去。

恩!徐繁缕应声,任由陵游携裹着,出了徐府。

华灯夜上,人群熙攘,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相偎一起,手持花灯,窃话私语,互诉情长,端得是一番良辰美景。

于郁江沿堤之上,徐繁缕倚着凭栏,手挑花灯于水上摇曳,灯内烛光映衬水波粼粼,徐繁缕时不时瞟望陵游位置,心中却是涌起一股后悔之意。

热闹虽好,但过于热闹,让徐繁缕不免心中不宁,唯见陵游相候于侧,这才少许安心。

不远似有灯会,竞猜灯谜,引得诸方行人,尽数涌来,徐繁缕一时不察,手肘被人一撞,手上一松,花灯瞬间飘落在水面之上。

徐繁缕一怔,略为遗憾,却觉周遭似空荡了些,回首便将陵游站在跟前,将自己与行人隔开。徐繁缕下意识伸手,环住陵游腰际,脚下一个旋身,便与陵游交换了位置,背部有拥挤感传来。

伸手于陵游背部一模,一股濡湿感触及指尖,让徐繁缕的担忧瞬间成真。

背上的触觉,顿陵游醒过神来,耳垂染红,心难自控,他伸手意欲推开徐繁缕,却又恐其受伤,想要转换位置,却被徐繁缕死死压住,徐主子,你会受伤。

陵游,别动,你的伤裂开了!徐繁缕拿手困住陵游,仰头望他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还有,别叫徐小姐,也别叫主子,唤我繁儿,我想听陵游这般叫我。

我的伤,不碍事!徐繁缕目光灼灼,陵游完全无法拒绝,他伸手虚揽徐繁缕后背,以免徐繁缕被行人冲撞。

没有听到想要的称呼,徐繁缕并未泄气,她后退些许,后背撞到陵游手上,只感觉陵游手怯缩了一下,却未收回,只是一向无波无澜的脸上,多了一丝窘迫。

徐繁缕暗自窃喜,见终不似先前那般拥挤,这才提议,陵游,我们去别处看看!

人流都已涌向灯会,此地乃灯会必经之路,人恐越来越多,倒不如去往别处,也好清净一些。

陵游以前便很少拒绝徐繁缕,如今既身为徐繁缕的暗侍,更无反驳之理。

好!陵游应诺,将手挪开。

徐繁缕同样松了手,完全退出陵游的怀抱,交缠的温度自空气中散去,陵游只觉心落空了一处,只还未等他回身,一根手指便勾向了手心,接着一只纤细的手,便缠上了自己手指。

陵游手一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要挣开,却看见,一缕薄粉,染红了徐繁缕的腮颊,耳轮更是通红一片。

陵游眼神闪过一抹复杂,徐繁缕的一向的聪敏慧智,倒是让他忽视了,其终究还是待字闺中的娇俏少女,官家礼数,谨行慎言,皆是束缚,徐繁缕做到这般,恐不知费了多大勇气。

陵游默然轻叹一声,反手将徐繁缕的手握住,见徐繁缕瞬笑意涌现,陵游亦不自觉间,弯了下唇。

繁儿,走吧!

二人相携共往,徐繁缕目光四望,灯火琉璃,自不辜负眼前美景,只未走出甚远,却见陵游脚下一滞,手上一带,直接将徐繁缕带入怀中,然后后退几步,退出街道,转手自街边摊上取下一个面具,在徐繁缕不解的目光中,覆在了徐繁缕的面上。

徐繁缕刚要再问,便听得徐茂行的声音,自耳边不远响起,霏烟婚期已定,近日里诸事缠身,今日一早,她还提及,欲和表妹共赏花街,到不曾想,午憩之后,便觉昏昏沉沉,府医查脉,说是近日太过劳累,须得好生修养,祖母怜惜,这才未能出府,倒是让表妹失望了。

原是这般,要是遗憾了!我还想着表姐成亲之前,见上一面,竟不能实现了,唉

表妹勿恼,霏烟成亲距此亦不过几月观景,到时自会相见。

茂行所言甚是,妹妹,你若在不快些,只怕你便得不到,想要的灯宫了。

声音渐渐远去,混合在噪杂声中,终听不真切,徐繁缕这才自陵游怀中抬头,将面具拿下,遥见远处徐茂行偕同几人身旁,渐行渐远,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若是被徐茂行发现,一番解释不说,还得牵扯陵游,倒是可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属下,逾越了!这般思量,却见陵游松了手,后退几步,开口便是告罪,倒是让徐繁缕明媚的心情,顿染上了一层阴霾。

她看着手上的面具,忽然抬头,将面具覆于陵游面上,飞快垫脚,一抹口脂印在面具的唇部位置,随即涩然转身。

傻子,这才叫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