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徐繁缕独一人,一身劲装,牵着两匹骏马,立在东城门口处。
徐小姐?一月之期,可还未至,徐小可不得出尔反尔。周宸宇与齐瀚联袂二至,其身后,数十车架随行,徐繁缕虽着男装,但齐瀚却还是一眼认出。
下意识里,瞟向身下坠璎,神情中闪过几丝紧张,及心虚感。
一月之期,虽还未至,但临期之日,也仅于三日,此行离京,最少两月,他乘骑坠璎出行,自有私心作祟。
却不想,还未出城,便遇上徐繁缕,自是心绪复杂,未免徐繁缕率先责难,抢先开口,意欲抢占先机。
只,徐繁缕目光在齐瀚身上一瞟而过,便落在其身侧周宸宇身上,她牵马上前两步,可是周公子?
徐小姐,滨南之行,你大可不必前往,有在下和齐兄在,定保令表姐无恙。周宸宇剑眉微挑,一脸不予苟同的望着徐繁缕,非是他小窥徐繁缕,只是此行,一是路途遥远,二是前路波折,徐繁缕一官家女子,如何能承受得住。
我意已决,周公子不必多劝!徐繁缕一口拒绝,目光落到其后延绵的车架之上,不由微皱了眉头。
周公子,这些车架,可是要与我等一并同行。
周宸宇摇头,滨南之局,不可耽搁一日,若随同车架,路程过慢,恐生出异端,所以,此行,车架随后,他等快马加鞭,直往滨南,以最快速度,前往。
这是在下这两日收集起来的药材,我已托付开福镖局,送往滨南,栖迟之事,刻不容缓,我等自是不能在路上耽搁。
徐繁缕亦是担心于此,听周宸宇考虑周全,顿是松了口气,甚好!事不宜迟,这便出发。
说罢,也不等周宸宇再劝,直接翻身上马,一跨马腹,扬鞭而去。
齐瀚这才知晓,徐繁缕并非特意前来堵截自己,顿松了口气,挺腹使坠璎往前踏步,看周宸宇一副愁眉不展模样,轻笑说道,周兄不必担忧,这徐小姐没你想的那般简单。
周宸宇却是不信,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就此妥协,一扬马鞭,越过齐瀚,纵马向徐繁缕追去。
罢罢罢!周兄,走吧!
三人踏马而飞,出得城门,直上官道,齐瀚驱使坠璎追上徐繁缕。
徐小姐,你这空马,可是留给情郎的?齐瀚一脸狭促的朝徐繁缕的挤了挤眼睛,他自小处在军营,最是看不惯汴京城里,官家小姐面上巧笑嫣然,暗里却是攀比虚荣的模样。
徐繁缕却有所不同,倒不免让齐瀚生出逗弄的心里,明知那恐是替换的马匹,齐瀚却偏要曲意另解。
只是
徐繁缕一扯缰绳,驱使马放慢速度,目光似有深意的一般的瞟了齐瀚一眼,微微点头,齐公子所言不差,本想过些路程,再说此事,既然齐公子提及,那便不必隐瞒了。
你!齐瀚瞬间瞪大了眼睛,似见鬼般望着徐繁缕,汴京闺阁女子,未及谈婚论嫁,便是心中有思慕之人,又岂会当外言说,自坏名声,齐瀚虽有不耻,却还是被徐繁缕吓了一跳。
徐繁缕不予理会,将身后空马缰绳解下,然后喊道,陵游!
话音刚落,齐瀚和周宸宇便见一道身形自道旁树荫掠出,落于空马之上。
陵游公子?周宸宇一脸古怪的看着未以面具遮挡容颜的陵游,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陵游公子自出现在安婉琰公主身侧后,一直纯白面具遮面,从未于人前显示真容,周宸宇自然是不认得。
而且,这可是圣上赐予公主的暗侍,如何会出现徐繁缕的身边,而且按她所言情郎一事!
这云泥之别的二人,是如何凑在一起的!周宸宇只觉脑中混乱不已,完全理不清头绪来,只这是徐繁缕私事,他自不便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