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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饶过一命

徐繁缕听到舅舅历宏涛的名讳自长公主嘴里说出,心中已是涌起一股不详之念,待随长公主一行走到大门之外,看着立于阶下的历宏涛,及起身侧,裸露上身,背负荆棘,浑身直哆嗦的厉星宇,徐繁缕心顿是沉到了谷底。

历将军,你这是何意?长公主睥睨眼望历宏涛,嘴角冷笑连连,这个时候,她杀了厉星宇的心都有。

犬子无状,惊扰了墨世子,历某惭愧,特遣了这逆子,向长公主赔罪。历宏涛抬眼见长公主,脸色苦涩连连,他今日一早乍闻厉星宇招惹的下祸事,顿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可他如今唯此一子,不管如何,子不咎,父之责。

他左思又量,唯此法尔,可饶是此法,却得吴雪翎百般阻拦,最终还得夫人相助,这才出了门户,前来长公主府上赔礼道歉。

惊扰!不知你这逆子,对你所言是何等,不若如此,说与本宫听听。

如今已是寒冬,厉星宇赤膊跪在地上,不过片刻光景,身上肌肤便已是透红,长公主却视若不见,眼只观历宏涛问话。

这,据逆子答话,于邀月楼与仰越泽饮酒之际,冲撞墨世子,引起纷争,后至争斗,累墨世子受伤,惊惧之下,这才怆然归府。历宏涛沉吟一下,这才如实回答。

冲撞,原来如此!长公主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意,她侧目瞟过身后的随从,然后向其中一人招了招手。

水淳,昨夜送回瑾儿时,你也在,你便和历大将军好好说道一番,昨夜经过是何?

是!水淳出列于前,先是向历宏涛拱手行一礼,方才起身,回道,昨夜小的随世子爷去到邀月楼,于楼中巧遇仰历二位公子,历公子醉酒,识人不清,拦路公子,以以作调戏,世子爷自是不耻,怒级,与历公子口舌之争,仰公子加入后,便起肢体纷争,对方人多势众,众护卫护世子爷不及,这才累世子爷受伤。

水淳言事,不偏不倚,据实以告,说完之后,踌躇些许,却是再补充了一句,众护卫如今皆是卧床不起,唯小的所受之伤略轻,还能行走。

历宏涛闻言,顿是老脸一红,撇眼望了缩成鹌鹑模样的厉星宇,自上次路遇历清川,厉星宇被教训一顿后,在雪翎百般请求之下,他将厉星宇身边侍从尽数换了一遍,皆是他在营中挑选的好手,于生死之地历练出来的,自不是汴京的侍卫可能比。

逆子,你可听见了?他说的可是真?

爹,爹爹,我,我真不知他是男的,我,我以为,是谁家偷溜府的小姐,心生爱慕之情,这,这才厉星宇哆哆嗦嗦,眼神飘忽不定,苦着一张脸望着历宏涛,谁知道,他以为那美的不像样的姑娘,竟然会是真公子,而且还是长公主府邸的世子,这会他也真是知道怕了。

砰!历宏涛闻言,想也不想,直接抬脚一踹,将厉星宇踢翻在了地上,于地上滚了两滚,这才落地。

哎呦,疼死我了!哎呦,哎呦!荆棘刺入肉里,厉星宇顿是哀嚎起来,让历宏涛原来抬脚还要再踹的脚终是踢不下去了。

历宏涛眼中虽是失望至极,可终是自己疼了十五年的儿子,叹了口气,抬头眼望长公主,张了张嘴,想要致歉的话,却是没好意思开口,他眼神暗了暗,撩起袍子,双腿一曲,作势便要跪下,亲自向长公主赔礼道歉。

历将军且慢!长公主见状,忙是开口阻止,接着向苏栖迟招了招手,苏小公子,你是苏院首之子,精习医术,你便与历将军说说,瑾儿如今的情况。

是!苏栖迟出列,向历宏涛执礼,墨世子心疾复发,如今已是昏迷不醒,我父之力,已是无力回天,如今唯盼沈神医出现,若神医不至,恐性命难保。

苏栖迟言辞就就,虽皆是实话,可却是掩盖了其中幸运之处,尽是往严重里说了几分,这虽是出自私心,可听在长公主耳里,却甚和其心意。

历宏涛闻言,脸色顿变,长公主府上墨家此脉至墨怀瑾这辈,为墨怀瑾一人单嫡,并无庶出子嗣,若真如苏栖迟所言这般眼中,这绝人子嗣之仇,不共戴天,只怕便是他,也保不住厉星宇。

可是,保不住,他也只能一试。

历宏涛一咬牙,身体一沉,双膝重重跪倒在了地上,对着长公主位置纳头便拜,磕头声声,头破血流,长公主只眼望着历宏涛动作,不言不语。

请长公主看在历某为安家江山守疆固土的份上,求您饶小儿一命。历宏涛磕头而其,血滑过鼻翼蜿蜒与脸颊之上,他都未曾理会,只定定眼望长公主,希望其能给厉星宇一条活路。

你让本宫饶他,那谁又来饶过本宫的瑾儿!长公主厉声反驳,历宏涛却无言一堆,眼中唯是一片哀求。

人都是自私的!厉星宇虽是庶子,可却骑在他肩上长大的,更是他历府唯一的儿子,若是没了他,他该怎么办!雪翎又该怎么办?

历宏涛无言,长公主虽恨厉星宇恨得咬牙切齿,可卫氏与其身后扯动的衣袖,却在提醒着她,她如今还有求于徐繁缕,历宏涛是徐繁缕的舅舅,她不能于此刻撕破了脸皮,致厉星宇于死地。

可若就此放过厉星宇,其心何甘。

本宫记得历将军今岁不至四十,可是?长公主平复心绪良久,忽问了一似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明载便已四十。历宏涛闻言,却是死如死灰般的回道。

历府世代忠良,为我安家江山,付出良多,本宫甚是感激,今日事已至此,虽怨无改,本宫怜你历家一片忠心,可饶这逆子一命,只若不罚其一二,本宫身为墨家妻室,何以向墨家先祖交代,还望历将军体谅。

多谢公主垂怜,逆子行错,理当受罚,历某无怨。

将军体谅,本宫甚觉欣慰,此子便暂留本宫府邸,待瑾儿事了,本宫自当完好送回。长公主眼角余光瞟过徐繁缕,却向喃历宏涛留人道。

爹,我不要留在这里,她们会杀了我的,爹,我不要留在这里!

历宏涛生怕厉星宇再度惹怒了长公主,忙是呵斥道,闭嘴,公主金口玉言,言出必行,岂有改之!

历某便依着公主所言!留这逆子于府上,悉听公主责罚。

如此,历将军便请回吧!长公主示意,顿有仆从于阶梯而下,将厉星宇提了上门口,随即,长公主便下逐客之言。

历宏涛自不敢再留,忙起身告退。

历将军正值壮年,子嗣却是单薄了些,本宫逐日便向圣上请旨,为历家开枝散叶,请诏佳人,还请历将军于府上恭候圣意。长公主见历宏涛背影,忽然提声开口而道。

历宏涛闻言,脚下一是踉跄,缓缓回身,谢公主美意!

长公主却是不在应话,历宏涛转身再度而去,身形却较先前佝偻不少。

归府吧!长公主回身,瞟了一眼抖如筛糠,已冻得一身紫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厉星宇,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徐繁缕,神情淡淡然,率先于府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