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实人精一般的人物哪里看不出来,但他在官场摸爬滚打,脸皮已经厚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点东西对他就是小意思毛毛雨,非但没有让他觉得尴尬,反而打蛇随杆上,连带着称呼也变得更加亲昵了。
他脸色如常道:陵哥儿呀,为兄我也是按照大唐律办事,你可不要记恨为兄呀,我对你还是很欣赏的。
刚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平凡人,灯这事过去了,为兄在长安城为你接风洗尘,你看如何?
范江陵依旧满脸挂笑,但就是不回应,静静的听他说话,顺带感受下贞观年的官员的无耻。
任刘仁实舌灿莲花,范江陵一个字也不回应。
最后饶是刘仁实的面皮够厚,也有点扛不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静静等待着杜如晦的到来。
吴县县衙。
杜如晦在看到那块玉牌后大惊失色,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带胡子都拔下来两根。
踏破铁鞋无觅处,终于让我给找到了!速速带路!本相要立即见这玉牌的主人!
贞观四年的杜如晦已经四十五岁,这在大唐已经是迈入了老年人的行列。
按照典型的唐人思想,这个年纪就应该赋闲在家,没事钓钓鱼。
偶尔碰上个阴雨天,顺带打打已经长出胡须的儿子。
可这种生活杜如晦是享受不到的。
就在一个月前,他被李二陛下秘密召进宫中,给了他一个秘密的差使。
寻找一个人,一个与李二有着亲密关系的江陵籍女人,范素素。
最关键的线索就是一块身份玉牌,当年在晋阳留守府的玉牌。
得了命令的杜如晦立即开始秘密寻访,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这块玉牌自己跑到了他的手上,真可谓是天意。
这趟差使干完,他也就能向李二陛下提出光荣退休了。
所以在见到玉牌后,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跟着皂吏顶着大太阳跑去了范家村。
由于是秘密差使,他一个随从都没有带。
刘仁实何在?这块玉牌的主人在哪里?
刚到范家村,杜如晦便急切的发问。
刘胖子亲切的拉住范江陵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将他带到了杜如晦的面前。
杜叔!杜叔!在这里,玉牌的主人就是这小兄弟!
杜如晦定睛望去,只见范江陵站在那里镇定自若,眉宇间依稀有些年轻时李二的模样。
心中大定,这回没跑了,一看就是李家的种,不过还是要走程序确定一下,省的闹了乌龙。
少郎,你姓甚名谁?今年多大?这玉牌你是哪里得来的?
范江陵瞬间意识到,真正的考验来了,只要度过眼前这一关,自己这山就算是靠上了。
随即正色道:在下姓范,名江陵,今年十四,这玉牌乃是我母亲范素素交给我的。
杜如晦点点头,这就对上了。
母亲是江陵范素素,今年十四岁,出生那年也就是大业十二年。
好了可以确定了,就是他,杜如晦不由的心情大好。
范少郎你母亲现在何处?
范江陵神色黯然道:在三年前便去世了。
杜如晦点点头道:范少郎节哀,以前的苦日子从此就过去了,我受你父亲的委托前来寻你,你收拾一下即刻随我回长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