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了多多良的信息。

“千千你睡了吗？如果没睡的话出来看‘大蛋糕’吧！我现在刚从吠舞罗出来，我们到比良坂大厦的天台汇合。”

23

我裹着围巾到达了比良坂大厦底下，还未来得及登上楼梯，就听见了一声划破夜空的枪响。

这一不详的声音，让我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起来。

我用了我最快的速度往天台赶去，只希望自己的预感不要成真。

推开那扇通向天台的铁门，熟悉的“天国号”恰好悠悠地从大厦顶端飞过。

飞艇投下的巨大阴影缓缓移开，月光重新散落地面。

我目之所及处，只有一大片血迹。

以及，躺在血泊中似乎还想要挣扎起身的人。

——

医院手术室大门顶部的红灯十分晃眼，我坐在长椅上，脑中一片混乱。

当初知晓师父的死讯时，因为没有实感，所以我的情绪波动平稳得可怕。

毕竟我什么都没见到。

没见到师父的遗体，也没有见到碑坟，我甚至连他去世的具体时间、如何死去的都不知道。

我潜意识里还是保留着一点怀疑的。

但今晚，多多良的血，确确实实地沾在了我的身上。

我听见了那声枪响，我摸到了地面上温热的尚未干涸的血液，我能感觉到他在我怀中渐渐失温。

这次我是真真切切地触碰到了死亡的边界。

我却无可奈何。

赤组的人收到消息后也飞快地赶到了医院。

那名平时看见我总有些害羞、会下意识闪躲的小伙子，此刻却用力抓着我的肩膀，脸上神色激动，想要问个清楚。

可惜的是，此刻我的世界被完全隔绝了开来。

眼前的一切于我，如同一场滑稽的默剧，众人手舞足蹈，耳边却一片寂静。

草薙先生止住了围绕在我身旁情绪激动的众人，拍了拍我，开始镇定地一条条询问当时的情况。

我机械性地回答着，可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样的一问一答，在不久前仓库爆炸案时，我也经历过一次。

不同的是，那次我是狡诈的始作俑者。

而现在，身份却已颠倒，我是最为茫然的那个。

无色之王。

这个在我进行排查时、没有被算入的王权者，成为了一张致命的鬼牌。

被牵扯进的赤之王、绝不会作壁上观的青之王，以及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而恰好飞过的“天国号”。

的确是一场大混乱的前兆了。

这样制造混乱的方式，让最近沉浸在“jungle”任务中的我有了强烈的既视感。

也不知道绿之王在这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就算表面上没有他的身影，但我直觉这绝不会与他毫无瓜葛。

思及此处，我有些颓然地低下了头。

是我对不起多多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