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疼的嗓子微动，沙哑的哭声一下就流露了出来，断断续续传入男人耳朵里。

他心疼地抱紧她的腰肢，彼此的身体和发丝都是潮湿的，栗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冷吗？”

江清墨才把她从海水里捞出来。

“有点。”栗烟轻轻抚着胳膊，用冷到发抖的声音道。

男人微拧了下眉头，扶着她的臂膀，问：“能站起来吗？”

他拖着被子弹射穿还没好全的手臂，费尽全身力气，才带着溺昏的栗烟，半游半冲地脱离了狂风骤雨的海面。

上岸之后，他更不敢多留，抱着她立刻往林子里跑。

但两人的衣服都浸泡了不少海水，压在身体上的重量加倍。

江清墨没走几步，手臂的疼痛实在撑不住，一下跌在地上。

这里是海边的一片荒林，树林很高，黑压压地遮盖头顶。

只有一点亮光从枝娅间洒下来，勉强能看清周围的区域。

栗烟刚从生死关前走一趟，只觉得浑身乏力，沙哑着嗓子道：“腿没有力气，让我……再休息一会。”

说话间，一阵咸涩的海风又猛烈吹来，伴着豆大的雨点落在身上，栗烟冻得瑟瑟发抖，不断缩紧身子。

男人望着她越来越虚弱的状态，紧紧锁着眉毛。

这样下去不行。

他俯身，微微咬紧牙关，一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起身那一下，他感觉胳膊一阵阵刺痛袭来，喧嚣着无法承受这样的重量。

“江清墨，我好冷……”

栗烟不断往男人胸口缩，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一下一下贴着男人的心脏处。

他搂紧她的身躯，颤抖着苍白的双唇，往她脸上哈着热气。

他也很冷，手臂又剧痛不已。

更何况，刚才从海里拖着她游出来，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

但此刻，他把身体的不适感都抛之脑后，不断地往她脸上灌输热气。

然而，她的身体依旧不见回暖，反而愈发地冰冷。

江清墨紧紧拧着眉毛，心脏搅动着不安感，抱着她的感觉，就像捧着沙粒，眼睁睁看着她慢慢从指缝间漏掉，却又无能为力。

“江清墨……”栗烟冻到嘴唇发紫，喊他名字的声音变得浑浊不清。

他心疼得眼眶一片深红，沙哑着喉咙，艰难地在她耳边道：“栗烟，再忍忍，我们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生起火来就暖和了。”

“栗烟，听见我说话吗？把眼睛睁开来，看着我。”

“栗烟，我们马上就找到了，答应我，再坚持一会……”

栗烟努力撑着沉重的眼皮，恍惚之中，幸好有他一直在耳边说话，她才能强迫着自己的意识，抓住他的声音，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大概是上天有眼，江清墨抱着她没走多远，便在一个小泥坡上找到一处山洞。

他一脚踩上湿泥，拼劲浑身解数将女人先托了上去，那只右手已经软绵绵吊着，毫无知觉。

栗烟躺在黑漆漆的山洞里，没有雨水拍打着眼睛，她勉强能睁开眼，冷得不断发抖。

男人蹲，开始解她的衣扣，焦急和担忧，让他加剧了手指间的力道，一不小心扯开了她的几颗纽扣。

“把湿衣服脱了，”他冷得嗓音颤抖，却像没感觉到一样，优先替她脱下湿得不像话的衬衫。

栗烟秉着半点意识，轻轻将身体蜷缩起来，“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