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范特地强调了后面那句话,只是想让江总心里稍微缓和一点,让他知道,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人在家里等他回归。
江清墨薄唇轻抿,紧紧拢着眼帘,却淡而轻声地道:“去青园吧。”
宋范愣了愣,下意识透过后车镜看他。
短暂数秒后,他还是发动车子,掉头往高速开去。
——
与此同时,海城。
陆景焕接到老爷子的通知,要他紧急回去一趟。于是他刚从日本抵达榕城后,便直奔海城。
“陆总,你说老爷子找咱们有什么事啊?”
助理一边开着车,一边面露不安地问。
陆景焕单手轻撑着下颌,俊朗而干净的脸上神色平静。
窗外,熟悉的家乡风光一一掠过他毫无色彩的眼底,掀不起任何波澜。
车子抵达了陆家。陆景焕开门下车,吩咐助理门口等待,自己径直走了进去。
房门打开,没有女佣前来迎接,倒是四周都黑漆漆的,紧闭着窗帘,气氛和环境都透着一种诡异感。
陆景焕微眯着黑眸,神情一下变得警惕起来,一边缓缓往屋子里走,一边屏息凝神。
什么动静也没有。
“爸”
他轻轻地唤了声,却只听得自己冰冷的声音在空气里震荡,得不到半点回应。
走进客厅,更是一个人都没有,甚至就像不曾住过人一般。
陆景焕左右环视了一圈,突然之间,阳台上闪过的人影让他瞬间燃起了警惕心。
他猛然抬过头看去,一只黑色的面罩忽然从天而降,直接将他的脸彻底蒙住!
视线瞬间被剥夺!
陆景焕整个人被摁压在地上,感觉到腰背上骑着一个沉重的人。
他下意识狠狠挣扎了几下,才发觉压着他那人的力气尤其大,他可不记得家里有这么号人物。
然后,耳边便传来一道一道的脚步声,带着沉重又摄人心魄的力道,缓缓走到他耳边。
“景焕,几日不见,你这身手变得慢了。”
陆景焕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这熟悉的声音,是二伯陆行之。
陆琉、陆璃和陆霜的父亲。
这男人可不同于自己常年卧床不起的父亲,是个精明狡猾的人物。他生活在海城的灰色地带,各方面的势力都发展得不错,并且,和下野贵的交情也很深。
陆景焕大概猜到了什么,微微低笑:“二伯,你还真是用心良苦,为了逮我特地肃清了家里的人?”
陆行之眉眼冷峻如锋,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后脑,“我可没有肃静你家里人。你爸租了辆房车,前几天跟人出去旅游了。”
陆景焕却是笑了笑,“他那身板,还想去旅游?全程都只能躺着吧。”
陆行之坐在沙发正中央,对他的玩笑毫无表情,甚至,语气更严肃了几分:“景焕,我不是来跟你聊天的。”
他点了支烟,浓郁的味道瞬间在屋子里散开:“你在日本做的事,还需要我来问吗?”
“您不需要多问也知道了。您找我,无非就是为了下野贵的事。”
陆行之的眉眼瞬间浓起一阵剧烈的严厉,喉咙间发出一字一顿的质问:“所以,你承认那些是你举报的了?”
多源陆景焕深吸一口气,淡如水地承认道:“是我。”
“砰”地一下,瞬间一脚狠狠从头顶踹下来!
他本是趴在地上,陆行之那一脚直接将他的脸迎面砸在了木板地上,疼痛感,顿时从脸颊和五官上蔓延开来。
陆景焕吃痛地深深喘息了几下,感觉到一股腥热的液体从鼻腔之间流了出来。
陆行之向来是个做任何事残酷到不择手段的男人,更别提,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侄子时。
“我看你到现在还没有半点悔改之意。”
陆行之冷狠地在他头上说着,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他微微颤抖的身躯,“你可知道,下野贵一倒台,有多少兄弟和团队都被牵连了出来?你可知道,我的公司白白流失多少合作项目和利润?”
“……二伯,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和下野有合作来往,他手脚不干净,心思狡诈……”
陆景焕沙哑着颤抖的声音,沉沉地道,“就算今天我不动手,迟早有一天,他也会倒台。”
陆行之深吸一口气,狠狠的斥骂:“我看你现在是翅膀长硬了,头脑也犯浑了是吧!”
陆景焕不同于他那羸弱的父亲,这孩子从小的天赋异禀,陆行之都看在眼里。
他喜欢这孩子眼里的沉稳大气和野蛮的决心,于是,从很小时候开始,就代替其父亲陆霆,倾尽全力将他培养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