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他近乎失去的狂热理智，秦十月显得十分镇静自若，手抚上他的手背，“就算要见，我也只让你们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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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陆行之听到这话，忽而一声啐着冷意的讽笑声，“你管得起我们的事？”

秦十月的气势从不输给谁，洪亮地向他宣告：“就凭我陪在你身边那么多年，而她没有。”

陆行之不知是被她的话所震到，还是陷入了对过去的哀思，摇了摇头，陷入沉默当中。

尔后，他才淡笑着开口：“呵，当初你和苏艺联手做的事，你们逼她走上那条路，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闻此事，秦十月的表情忽然一僵，像是被戳中心头最敏感脆弱的地带，瞬间失了方才展露出的气场。

栗烟却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女人？什么秦十月和苏艺？

秦十月和苏艺，苏雪然的母亲……难道还认识吗？

为什么从没听她提起过？

空气间令人压抑的静默持续了很久，就连栗烟这个局外人，也感受到浓重的压迫感。

缓缓地，陆行之两指紧紧捏着眉心，才沙哑着嗓子问道：“时间、地点。”

秦十月才恍然回过神一般，知道他问的是和苏蓝娇的相见，她低声道：“随时都可以。”

“我现在就要见她！”

陆行之几乎是压抑着痛苦的嗓音，喷薄出声，浑厚的一掌狠狠拍在椅背上，“你多久之前见到的她？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他的情绪显然收不住了，这个在社会黑白两方从容不迫的男人，还是输在了女人这一关。

秦十月被他这样扼着喉咙一般地质问着，她眼帘垂了垂，“因为她在医院照顾她的丈夫，之后，她还会去见她的女儿，她能分给你的时间很有限。”

倏尔地，陆行之高涨的情绪，一下被狠狠打击了下去。

秦十月的提醒点到为止，给了他足够的压力和打击后，便淡淡起身，走出门外。

她一路驱车来到医院，状态却始终不好，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陆行之那些话，令她牵扯起十几年前的疼痛来。

推门走进病房，四处寂静无声，只有仪器作响的声音。

床上躺着的男人仿佛风霜残烛的老人，脸颊上大面积的烧伤和溃烂枯槁又可怖。

苏蓝娇却好似并不在意地坐在一旁，低头打着盹，身上盖了件薄毛毯。

她安详的睡着，秦十月便站在门口看她。

即便这么多年，秦十月掌握了钱和权，在这个潦倒的女人面前，她还是觉得抬不起头来，还是深深地觉得自己低她一等。

大概只是因为，她们都曾经同时深深爱着陆行之，而陆行之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面前的女人。

许是嗅到病房里不一样的气息，苏蓝娇一下就醒了。

她疲倦的双眼通红，她眨了眨眼眸，一下就看到立在面前的秦十月，吓了一跳：“十月，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秦十月淡着嗓音道，缓步走了上前，“陆行之现在就要见你，我们走吧。”

“啊？什……什么？”

苏蓝娇被她那猝不及防的话所吓到，表情微微僵了下，“他……现在就要见我？可是承华他……”

“我已经安排护工照顾他了，你放心，陆行之现在想见你想到发疯了。”秦十月的声音淡漠得毫无感情，就像她口中所述的那个男人，并非她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