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甜一阵犯恶,转身就往卫生间冲,呕了半天,把喝的酒都呕了出来。
等霍秦川端着蜂蜜水进来时,她靠在马桶上,一边哭一边揉眼睛,怎么擦都擦不干,哭着哭着抱住膝盖,更伤心了,像要把妈妈死后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妈妈死后,她成了没人要的孩子,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做着以为来钱快实则不拿手的工作,初恋跟自己的仇人睡了,打小三还把自己打死了
没人心疼她,没人在乎她除了活着之外还需要爱。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想,有人会爱她。
可霍秦川这个小受却说爱了,爱的不是某个绝世好攻,而是她这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女。
你骗人!唐甜甜抬头看他,腮边还挂着泪水,睫毛像打湿的细细羽毛,眼眶都染上了红,你骗人,妈妈死了就再也没人爱我了。
她低低控诉,声音却越说越低,是说给自己听的伤心事。
霍秦川的心都要碎了。
想把她搂进怀里抱着哄着,可伸出去的手臂被心中的惧怕吓地停在了半空,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从心底里叹出一口气。
他没办法体会她的心情。
这种无法言喻的无奈梗在心里,让他更心疼她了。
他随着她一起坐在地板上,和她一起靠在马桶上,也屈起膝盖,慢慢地说:那个女人四十高龄怀了孕,孕后期得了轻度抑郁症,生下我之后越来越严重。这是他从来不肯对人说的,是心底最伤痛的事,记事起她想掐死我两次,力气比她大以后,能保护自己,反抗她以后,她却死了。他的手臂挨着她的手臂,膝盖靠着她的膝盖,像在借住她的力量,才有勇气回忆这一切,我也没被谁爱过。
得到大哥死讯的那个下午,那个女人暴怒,抽了一把水果刀要刺死他,嘴里反复喊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死的应该是你!
夕阳下的霍家老宅,照得满室金光灿灿,却照不亮他的心。
他的母亲要杀他,他的母亲从生下他开始就厌恶他,厌恶他带走了她的健康,厌恶他要分走大哥的一半,厌恶他终将取代大哥。
存在即是错。
唐甜甜悄没声息地停止了哭声,微微侧脸看着他,这位霸道总裁脱去强悍的外衣,露出千疮百孔的心,只给她一个人看,那样不堪回首的往事,只说给她一个人听。
两个被世界遗弃在沙漠的心,意外地相聚,碰撞,如同两片心系相互交缠,慢慢滋生出无法解开,无法脱离的总和,他们成了宇宙,成为彼此的宇宙。
霍秦川,你为什么是gay?
她想,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人可与她同行。
她好难啊,好难不心动。
可他是个gay。
霍秦川勾了勾唇角:你就不能努努力,把我掰直吗?
迟迟得不到应答,他看向她
睡着了
霍总叹气,前面的铺垫都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