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月咏所言,用完早膳后我回屋子静候着,一套心法刚刚吐纳完没多久,便有人敲门了。
因为几乎可以猜到来人的意图,我倒也没有那么紧张了,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还是早上那位公公。兴许是人生地不熟,面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公公,我居然有了一些亲切感,真是可怕。
风公子,皇上差人过来说是要请您去御书房。
果然,该来的躲不掉,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往前带路。刚走出太子府的时候见到了刚才上朝回来的太子,他只见我一眼便知道了我的去向,朝他行礼的过后,他只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了一回,然后相错过。
我觉得他是想跟我说些什么,只不过碍于有旁人在场所以不好开口。不过说实话经过他这么一个小插曲,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有了些紧张。
大凤国强民富,这皇宫修缮的也是气势磅礴,这一点单从面积上就能体现出来了。从太子府走到御书房,即便脚程已经不算慢了,还仍然走了近一刻钟。
御书房内只有皇上一人身着黄袍坐在那里,龙涎香的味道若有若无。圣上手中还拿着一支羊毫,案上的奏折堆得有一尺厚。
见我来了,他匆匆在奏折上批阅了几个字,便将笔搁下,奏折也放在了一边。
风公子在皇宫可还住的习惯?
还没来得及行礼,圣上已经先我一步开口免了那些礼仪,并且语气温和的关心着我,完全是一副想要唠家常的模样。
江湖人士,糙惯了。无所谓习不习惯,给张床就能睡,累极的情况下平地上盖个毯子也睡得着。更何况这宫中待遇岂是平日可比的,享受都来不及。
那就好,我害怕你睡不习惯,或是因为我三两句话心中有事影响到休息。
看样子这皇帝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样子,只是你既然知晓我会因为你三言两语而影响心情,却为何还要与我说!只是这话我是万万不敢问出口的。
劳圣上费心了。
行,场面话说也说了,我也不与你多废话,你可知道朕为何今日要传你来这书房单独见面?
客套话说了两句便要进入正文,我倒是挺喜欢他这样的,不啰嗦,说完趁早回去,或者是回不去,但不论如何至少有一个痛快不是么。总归是好过在这攀谈了老半天,口干舌燥圣意为何都不知道的好。
因为鬼眼。五年前失忆后醒来,我便知道这双眼睛或许不简单,当时只是时常见到一些常人不能见之物,只觉害怕罢了。但后来直到我在江湖上碰见了一些人,听闻了一些事,才发觉原来它带给我的远不止这些。若当初知晓这些,宁愿我这下半辈子都未曾涉世了。
虽然面对着的人是如今圣上,但是我发誓这番话绝对是实话,未有半字虚假。只是皇上好像对我这番陈词都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
唔,猜对了一半吧。若说直接原因当然是因为你慕笙后人的身份,鬼眼之能。但是你的身份其实隐藏的很好,若不是老七,我也不会知道你,更不会传你过来。
其实昨日还在宴会上月咏便告诉我了,这一切都是七王爷怂恿的,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圣上在我面前居然卖队友卖的如此干脆
你倒是一点都不激动?
见我并没有什么反应,皇上似乎有些惊讶,挑眉带这些戏谑的看着我。
早就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会惊讶,我和七王爷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在扬州我们就有过交集,闹得满城风雨,那一次七王爷大概是心有不甘吧。
我故意把话留了一半,但是奇怪的是圣上居然也没有追问在扬州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是真的没有兴趣还是早已经洞察了一切所以现在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其实,老七有野心我一直知道。从朕登基开始就有野心,早年大凤周边不太太平,我没有办法,后来大凤安定了,我削了他的兵权,原以为他会知道收敛,却不料暗地里他仍旧不知悔改。朕虽然正直壮年,但是身体不好,若不是怕哪日突然驾崩,储君未立,几个孩子也太年轻被老七趁乱夺了权,我原也不准备这么早立太子。
听着圣上的话,我忍不住眼皮一跳,来之前我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了一遍,最坏的结局也就是他觉得我作为慕笙的后人,而慕笙又是前朝的重臣,留下来会危害到大凤的朝政。只是如今他竟然与我攀谈起来君王之事,算个什么?我又不懂时政!
老实告诉你,其实这个江山是朕的弟弟去坐还是朕的儿子去做对我而言其实并不太重要。只是老七身上的戾气太重,他的心不正,我担心大凤在他手上即便不会被毁,民生也不得安。关于你昨日并不是老七第一次与我提起,你和他在扬州的恩怨我也派人了解了一番,且撇开汴州的命案不谈,对于你如今没有进入老七的府中与他同一阵营的事情我很欣慰。如果现在的你是他的人,为他所用了,我保证今日皇榜之上悬赏通缉的人定然有你的名字!
说到最后圣上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而我居然也被惊出了一身汗,这是万幸我没有站错阵营的意思了?
我虽然不清楚老七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身份,还有意无意的总是引导我要对付你,但是我猜在扬州的时候他一定试图拉拢过你。你为什么会拒绝他,如今你的身后又站着怎样的靠山让你有这份底气去对抗七王爷,这些我可以不知道。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皇上请说。
于私你现在是月大家的人,月大家和太子这边素来交好,于公便是朕代表整个大凤来请求你,请你帮忙扶持太子,他还年轻,若是有一天朕不在了,我担心他不足与老七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