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县听吴母骂的委实难听,忍不住将手中的惊堂木拍了一拍。
县太爷呵斥道:“公堂之上休要胡说!”
吴母却又向着魏知县哭道:“大人,先前我们就说是这陈显世害了女儿,您只是不肯当真,现在到底是把他揪了出来,这次老爷可不能再草草地放过了!”
魏知县窘然,在无奇跟前自觉颜面扫地:“胡说!本官什么时候草草放过了?之前不过是没有证据罢了,总不能平白就冤枉人,现在既然有了,自然跟先前情形不同。”
说完后他扫了无奇一眼,见她好像在出神,并没有理会自己,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魏知县清清嗓子,对无奇道:“郝大人,您看……现在的情形……”
虽然县太爷觉着陈秀才跟许寡妇合谋的可能性很大,并且他很想继续用刑逼一逼这两人,但最后决定之前竟不敢擅专,还是要看看这位吏部官差的意思。
无奇回过神来,略一忖度,便看向地上吴家二老:“你们是因为听说了陈秀才跟寡妇的事情,所以才怀疑他的?但之前为何并没将此事叫嚷出来?”
陈秀才听到这里,脸色有一点微妙。
吴家二老面面相觑,终于是吴老先生道:“女婿在外头有人,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们只是不想让女儿去了后还给人指指点点,所以不提,而且就如大人先前说的,本来我们也不确信就跟寡妇有关……只觉着女儿死的蹊跷,想让大人查查罢了。”
无奇不去理会他话中的破绽,只问道:“听说你们还有个大小姐?”
吴母道:“是。她今日也回来送殡过,只是因为放心不下孩子,已经家去了。”
“孩子?”无奇像是不经意叙话家常般:“多大了还放心不下?”
“这、老大已经八岁,还有个小的才四岁。”
无奇点点头:“那,你们家大小姐对于二姑娘的死是什么看法?”
吴母迟疑了会儿,说道:“她……她嫁在明光,不晓得这里的情形。倒是没有说别的,不过也是极气的。”
无奇听到这里便道:“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吴家二老有些意外,吴母试探着问道:“大人,能判他们两个死罪吗?”
魏知县很不耐烦地道:“本官自有定夺,去吧!”
吴家两个老的离开后,无奇看向地上的陈秀才:“你娘子经常回娘家吗?”
陈秀才微怔,继而摇摇头:“她很少回去。通常是娘家来催个几次,才回去一次。”
无奇问道:“那她可跟你说过有关她娘家的事?”
陈秀才道:“很少提。”他停了停,道:“有时候倒是会说说大姑姐家的事。”
无奇便看向魏知县:“劳烦大人,再派人去传吴家的大小姐吧。”
魏知县二话不说,急忙派人。
因为吴家姑娘嫁的是隔壁镇,县衙的差人费了点时间才找到她,又将她带回了衙门。
吴大姑娘上堂,虽看到陈秀才跟许寡妇,神情却并没怎么变。
无奇问道:“大姑娘,你的父母亲告陈秀才谋害了吴娘子,你对此事如何看法?”
吴氏沉默了半晌,在魏大人的催促下才说道:“小妇人并不想要节外生枝,只求妹妹入土为安就是了。”
无奇道:“你并不恨陈秀才?”
吴氏瞥了一眼旁边的秀才,这一瞥,眼圈却才红了。
然后她道:“若说一点不恨是假的。毕竟妹妹嫁给了他,也是他……逼的她……”没有说完吴氏就停下来。
无奇却听出来了:“你说是陈秀才逼的吴娘子怎样?”
吴氏不言语,只低头看着地面,眼泪一晃掉了下来。
无奇道:“已经知晓是吴娘子去药堂买的砒霜,你也觉着吴娘子是自杀的是吗?”
吴氏皱着眉,像是在隐忍着才没有哽咽出声。
无奇说道:“可是,就算是吴娘子想自杀,为什么还要带着孩子?你不觉着这种行径有些过于冷血歹毒了吗?”
“不是!”吴氏忍不住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