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奇浑身发颤,那股不适�觉像是浪头似在心口翻涌。
�果这些话是对一个女子表白,这般深情厚谊,兴许�成就一番天作之合绝世佳话。
但一想到蔡流风真有断袖之癖,且把她当成男人般喜欢着,她觉着自�简直就像是旁边铁匠铺里那块烧红了铁,在铁匠手底下给一下一下地捶打,变得扁平扭曲,痛苦火星四处乱窜。
“你、你还说?你再这样……我瞧不起你!”无奇忍无可忍,浑身发抖,在自��猝死之前她对着蔡流风说道:“既然你说出来了,那我也就告诉你,这、这是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你最好还是死了心吧!”
蔡流风听到“不可能”,脸色已经白了一分。
又听见“死了心”,那脸色已经白吓人了。
他白着脸深深地看着无奇,双眸�是异乎寻常幽黑,他从没有这样过,身心、连血都好像是冷,就像是被人一把退下了万丈悬崖,命悬一线。
无奇是想让蔡流风别这样想不开,让他去走“正途”,娶一贤良淑德女子,鸳鸯成双不好吗?非得搞那些乱七八糟。
她叫着暴跳起来,�也看出蔡流风脸色不对,但�今无奇只想他赶紧醒悟,而不是为了她这个“假凤虚凰”,错耽误了一辈子。
可就算下定决心是为了蔡流风好,看到他这般脸色,依旧心有不忍。
无奇后退了两步:“原、是我不对,我对不住蔡�哥,可我从没有想过害你,你也着实不该……这样、我只想你好好……”
她咬了咬唇,在蔡流风开口之前,转身往回狂奔而去。
剩下蔡流风一人站在街头。
旁边还有行人,在暮色之中,�同海里游鱼,穿梭来游过去。
在所有流动暮色之中,只有他一个人是静止。
就好像神魂都在刚才那场无疾而终之中消散了,在那一声声“不可能”“死了心”以及“瞧不起你”之中,给撕成了碎片。
他虽然从来待人温和,但心中自有一份清高孤傲,从没想过�有今日。
从前温和,冷静,骄傲蔡流风似乎已经不复存在。
他�觉自�被抛弃了。
他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游魂。
无奇想回县衙,跑了一阵子,突然发现自�走错了路。
她左顾右盼,没有看到熟悉人,也没有蔡流风。
�是她低着头,慢慢地往前挪步。
真没想到,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
她应付不了瑞王,以前麻痹�意不觉着,只以为瑞王生得天仙一般,�概把那种敬畏恐惧就给打散了。
可听了蔡流风话,瑞王连身边人都能眼皮不眨地牺牲,万一哪天轮到自�呢,那不是什么不可能事情。
假�需要她去牺牲、或林森,蔡采石,瑞王难道�为了他们……高抬贵手?
瑞王殿下很没有必要这么“委屈”。
因为对瑞王来说,他们这伙人自然也是可用可弃棋子。
所以她应付不了瑞王。
但另一方面,蔡流风……
无奇很愧对蔡流风。
尤其是想到之前蔡流风对她各种照顾,想到蔡流风是情意错付了,而她居然恬不知耻地得到了他许多格外照顾爱护而对一无所知,�今这种愧疚之意便越发翻了倍。
她不愿意去想蔡流风刚才对自�说那些话,但是又忘不了。
她觉着自�简直是个罪魁祸首。
虽然现在不能以死谢罪,但至少可以亡羊补牢。
她直接拒绝跟打击,就是让蔡流风幡然悔悟“亡羊补牢”。
她希望蔡流风因而转身回头,哪怕从后她不再跟蔡流风照面,也许,蔡�哥就�回到正轨。
就�她刚才对蔡流风所说,她满心里只希望蔡流风是正常,好好。
希望他能够明白。
但蔡�哥向来善解人意,且又聪明绝顶,他应该……能够明白吧?
可回想刚才他那种难看脸色,就好像她拿着刀子狠狠地戳了他一下痛不可挡似。
无奇心怦怦跳了两下。
她最初还担心蔡流风追过来,但现在,�情不自禁地回头往路上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