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了她几句。”
唐弘毅按着额头,他不是傻子,要说对周婉恵的了解,他这个枕边人自然是十分深刻的。
如果只是单纯说了几句那么简单,她不会特意跑到江州去一趟。
又联想到唐渺明明这么多年都好好的,但就在她去过以后,突然就复发了。
要说和她骂唐渺没半点关系,唐弘毅是不相信的。
“你明知道——”
唐弘毅不过才起了一个头,周婉恵像被刺激到,“明知道,明知道什么?她这么多年都好好的,就因为我说了她几句就要死要活,又怪我是吧,我怎么知道我会生下一个不健康的孩子?”
“你说些什么?谁怪你了,渺渺生下来身体不好,我有说过你一句吗,难道不是你自己一直胡思乱想,这么多年你怎么对她的,不是孩子自己懂事一直在包容你吗?”
这么多年了,唐弘毅一直都包容她,因为想到她会胡思乱想也有孕期抑郁的原因在里面,总是让两个孩子也尽量包容她。
唐景焕还享受过几年正常的母爱,唐渺则是一天也没有的。
几十年夫妻,唐弘毅的脾气一向很好,今天也对周婉恵说了重话:“我说让你看病你不去,家里闹成这样你看着高兴了吗?老大为什么不愿意住家里,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明天我就联系医生,你去看病。”
周婉恵不乐意,嚷嚷着:“我没病!我哪儿病了!唐弘毅你别想用这个借口跟我离婚!”
她推倒了旁边一个插着花的花瓶,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唐渺在楼上听见了响动,贺琬站在楼梯看了一眼情况去了唐渺房间。
“爸妈吵了两句,你们两个别管,唐渺你跟时尧好好说,今天是我们家招待不周。”
唐渺点点头,“我知道。”
贺琬帮他俩带上门,站在楼梯口观察情况。
怕周婉恵发疯动手,万一误伤了唐景焕可不行。
房间里的唐渺往时尧怀里钻,闷声闷气地说对不起。
无论时尧怎么拉她,她都死死地抱着他的腰。
时尧无奈,只好回抱住:“想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好一会儿,唐渺似乎才听到了,开始说起她和周婉恵这些年的事情。
时尧听着,目光渐深,关于高中的记忆也冒出来。
她发着高烧喊妈妈,打通后却被人挂断的电话,还有家长会看见别人挽着母亲的时候,眼里无意泄露的羡慕。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时尧的心像是被泡在了醋里,心疼她,怜惜她。
原来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人。
母亲都早早的在他们的人生里缺席了。
“对不起。”时尧亲在她的发顶上,轻声说了一句。
唐渺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小的时候对母爱会特别渴望,但随着年龄增长,就逐渐明白了每个人的人生都总是有些缺憾。
往他怀里又钻了一点,“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应该更早一点和你在一起。”填满了她心里的那块空缺,或许她就不会那么在意周婉恵对她的辱骂,对她无端的指责。
唐渺摇摇头,“我才不会和你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