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话里的那个存在其实就是指的我咯？”

白在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他脸上也并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

可正是因为这样，他在怜灵的眼中才显得更加可悲。

因为，这明明应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才对。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白在只是看了她一眼，却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对此他只是随意的笑了笑。

这笑容中蕴含着的情绪是怜灵所无法察觉的，她只能探知到这其中的微弱自嘲，而不能明白太多的东西。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所谓的‘自我‘意识……事实上，在我的记忆中，被强行灌输或者编造出来的那些已经占据了全部记忆的十之有九，而那些所剩下的，也不过是带着他人印记的短暂思考罢了，因此，你也不必对我产生怜悯之类的感情，因为我的定义就是如此，只是一个分身——他人的附庸罢了。”

“这里是不为那个存在所知的……因此你不用去隐藏自己的思维，也不必担忧自己会对身边的人产生太多影响，事实上，那位存在是一个温和的人，所以你也应该更加相信他一点。”

怜灵在犹豫了一下后便如此说到，她那碧色的眸子里似乎蕴含着某种情绪，这种情绪是那样的清晰，以至于白在不必去观察便可以得知她的情绪。

她依旧是在怜悯——这或许与她所执掌的法则有关。

但无论如何，白在也并不排斥就这样耽误一点时间。

“告诉我他的计划吧，虽然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必要。”

白在的眼神低垂着，并没有看向怜灵的脸颊，他目视着身下的虚空，似乎在心里有了一些思虑。

“或许说不上是计划，无论是他还是我，其实都是想帮助你的。”

怜灵说出了这样的话，却是使得白在脸上勾勒出一丝嘲讽的冷冽笑容。

“你或许察觉到了——你和他其实是一样的强者，但你即便拥有记忆也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力量。”

怜灵看着他的笑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因此并没有再迟疑下去：“他说，你的灵魂其实已经在与那位旧神融合后变得完整，而他也已经从你的身上得到了一些东西，所以，他想要你成为自己，而不是被他的灵拴在一起。”

“有趣，是因为害怕分身喧宾夺主而要将我驱逐吗？”

白在嘀咕了一声，嘴边的冷笑也扩大了些许。

“……或许有这种可能吧，但从他的眼睛里，我所看见的是另一种东西。”

怜灵摇了摇头，并没有完全否认白在的说法，但也并不表示认同。

“哦，你不想为他辩护吗？”

白在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已经再次恢复平静。

“不可反驳的，这个世界里总会有这样的可能发生，但我依旧相信那位伟大的存在。”

怜灵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真挚的感情，以及一种白在看不懂的色彩。

“任何高等存在对于弱者来说都有着无比的吸引力，我真希望你还有足够的自我判断。”

白在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又重新抬头看向了她：“如果你引我进来只是为了说这样的话，那么我也时候走了，如果你是为了取我性命，那么也请快点，我不想在一件必然发生的事情上耽搁太多的时间。”

“我不会去伤害一个已经拥有自我意识的灵魂，或许那位存在正是明白这一点才将你托付给了我。”

怜灵抬头看向了他，那双碧绿的眼眸里带着一种强烈的情感，白在被那耀眼的光芒刺的微微晃了晃神，突然就有了一种诧异的感觉。

“所以，他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

白在皱了皱眉，重新抬起头看向了这个在这片星宇里显得无比巨大的女人。

她身边的光影已经辐射到了周边的许多星球，但在白在的眼里，这些都并不重要。

一醒来就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是很累的，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将这些共享给一个只占据了百分之一份额的人，但如今若是能放下的话，即便是死亡也算是一种不错的解脱吧？

“他说，你有权力也有义务去明白自己究竟是谁。”

怜灵一直看着他，或许此时此刻在她的眼中，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不及自己视野中的男人来的引人注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