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回味寒舟那个眼神,不是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冷,而是他的眼神中尽是杀气。
若不是隔着他的主人,他的那眼神差不多就要弄死她。
主人当她是耗子,一直在玩猫耍耗子的游戏。是什么原因,惹得他这个忠心的下属却想杀她。这也许就是路南迩救她的真相吧。
婠婠感觉脑壳一紧,看来往后她更要小心翼翼。
婠婠深吸一口气,开始磨墨。磨好墨,便在纸上提笔写了一行字。
忽然一阵冷风卷来,窗户被风吹得哐哐作响,烛影摇曳,她恍然回过神,看着那一行小字,熟悉的字体,宛如一把利刃扎进了她的心窝。
她抿紧唇,将纸揉成一团乱,随手丢弃在地上。
重新展开纸,重新落笔。
风寒露重,虫鸣凄彻。
冷风席卷着枝头落下的枯黄落叶,满地肆意地打着旋儿。
天边挂着的太阳,像是蒙了层薄冰似的,散着微弱的光,毫无温度。
简陋的马车慢悠悠地出了城门,一路向南行驶。
官道上,尽是一道道被车轱辘辗过的痕迹,枯黑的泥土结霜后变得异常僵硬。
车轱辘寻迹压过,偶有打滑,车内坐着的老人被颠簸的极不舒服,发出一阵轻咳。
柯贤碧骑着马,一路慢悠悠地跟随着马车,护送许阁老出城,听到咳嗽,便紧张地问道:“阁老,您没事吧?”
许阁老叹息:“没事。放心,我这把老骨头不会这么容易就散了。”
柯贤碧自入翰林院,虽只是个职位低等的翰林院修撰,却一直承蒙许阁老器重。两三年的光景,二人之间的情分亦师亦友。
此次许阁老被罢黜离京,柯贤碧排除万难,出城为其送行。
到了十里亭,他自知差不多该回头,便与许阁老依依惜别。
马车慢慢远行,他驻足看了许久,直至车尾消失在视线里。
他重蹬上马匹,正要调转回头,忽然四周的空气骤变,隐隐透着肃杀之气。
糟了!
有人要对许阁老不利!
他连忙策马追驰,果不其然,一群蒙面黑衣杀手手持着刀剑团团围住了马车。
车夫毫无抵抗之力,只嚷了一声“救命啊”,便倒在了一名黑人的刀下。
护送许阁老的四名护卫,将马车护在身后,与刺客们刀剑相刃。
柯贤碧见着,连忙策马冲着那些杀手直撞过去。
马嘶蹄踏,眼见两名杀手正要扑上马车,被直撞飞出去。
“护住阁老。”
柯贤碧抽出佩剑,跃下马匹,直扫一名杀手的咽喉,一击毙命。
正当他与另一名杀手奋力交手之时,忽然,一根根的利箭从四面八方疾飞而来,护在马车周身的四名护卫被利箭相继射中。
这些杀手每招每式尽是毒招,四名护卫很快不敌,一个一个轮番倒在血泊之中。
柯贤碧护在马车之前,很快寡不敌众,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这时,又一群蒙面黑衣的杀手凌空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