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皮肤已开始发烫,身体也有些摇摇晃晃,慢慢有发烧的迹象。
每一次她的手穿过他的胸侧,他便顺势将身体贴着她很近,甚至就这么有点耍赖似的靠在她身上。
原本没什么,可突然他趁着她低头打结的时候,贴在她的耳边,有气无力地吹着气:“你今夜……将我看光了,可是要对我负责……”
这一下,婠婠不止耳根发烫,连脸颊也跟着一起烧了起来。
这个男人,方才生死只在一线之间,这会儿捡回一条小命,还发着烧,依旧有心思不正经。
“油腻!”她抬眸对上他勾人的桃花眼,道:“把你看光的人,可不止小的一个,还有寒舟呢。少爷,难道你也要寒舟对你负责么?”
寒舟听闻,轻咳一声,很识趣的转身退了出去。
路南迩嘴角微抽,开始虚弱地说:“女人……你真的……很煞风景……”
“风景?在哪?小的怎么看不见?”婠婠故意眯起眼,微微笑道。
路南迩看着满屋子的烛光,费力地向前倾了倾,以诱惑之音说道:“满屋旖旎之光,恰似春色无限。”
婠婠眨了眨眼,起身毫不留情将摆在镜前十几根蜡烛一一吹灭,只留了一旁小几上的两个烛台还亮着,顿时亮堂的屋子一下子暗淡下来。
“夜已深了,少爷该早些休息了。”
“原来你想早些休息……”路南迩顺势躺了下去,拍了拍床侧,示意婠婠过去。
婠婠压根不理会他发骚,将两盆沾了血的脏水,一一端出去倒了,然后又回到屋子,将满地带血的脏衣服收拾好。
正打算出屋,却听到路南迩又有气无力的叫唤起来:“我衣服……还没穿好呢……这样睡觉……容易着凉。”
婠婠只好又折回头,从柜子里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替他穿好。
“以前的事情,你究竟想起了多少?”路南迩忽然抓住她的手,将她圈在自己的胸前。
昏黄的烛光下,他的下颔泛着青青胡渣,唇色惨白,但眸光却深遂不移的凝望着她,柔得快要化成水。
婠婠盯着他看了片刻,这几个月来,她凭借失忆一直在装傻充愣,而他放任她装傻,从不过问她是否恢复记忆,似乎一直来都是一种默许。
他对她究竟知道多少,了解多少?若是知晓她根本没有失忆,为何却要这般放任她?她不明白。
难道是她替他处理伤口,令他对她的记忆是否恢复开始好奇?
其实她更好奇,他将在她留在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她望着他的眼眸,认真地回道:“我记得,你是在鬼市救了我,而并不是在街头。”
她试探性的抛出一点两人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得到这个答案,路南迩似乎并不意外,目光如炬:“那你可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鬼市么?”
婠婠摇了摇头。
不是想不起来,而且她是确实不知道。
王家村被山贼屠村,她被卖给人贩子,辗转几次最终到了鬼市。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便是,瘦弱又一身诡异伤疤的自己卖不上好价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