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正堂这一问,反叫婠婠陡生疑云。
不是他命她前来泡茶的么?难道是有人故意差遣她前来?
婠婠在心中过了一番,于是回道:“云暮姑娘应是有要事要办,所以托奴婢前来伺候。”
路正堂只是怔怔地望着她,没有开口说话。
偌大的屋子安静得像是没有人似的。
婠婠候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道:“奴婢会在门外候着,老爷有事,尽管吩咐奴婢。奴婢这便退下了。”
婠婠躬身垂首慢慢往门处退去。
忽然,只听路正堂叫道:“等一下!”
婠婠顿住脚步,心里一怵,眉心不由地一锁。
其实,她不是惧怕路正堂这个人,只是午后听了府上下人间的传三道四,她有些担忧路正堂是不是也存了什么心思,毕竟那天,若不是路南迩出现,难免他会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招惹了路南迩想讨她做小妾,本就不是她的意愿,若是再招惹路府的当家之主,怕是更加难以脱身。
一想着那天他死命抱着她,想要非礼她的事,她便是一身的鸡皮疙瘩直起。
她小心翼翼地回道:“老爷,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么?”
“你,抬起头来。”
婠婠下意识蹙眉,这句话通常都是些老色批最爱说的开头。
婠婠缓缓抬起头,眼睫低垂,并未直视路正堂。
路正堂又道:“看着我。”
婠婠暗暗咬紧牙根,抬眸看向路正堂。
路正堂虽过了不惑之年,但身形高大且挺拔,面部紧实,毫无衰老之相,头发也不见斑白,在中年一辈,可谓仍是丰神俊朗之貎。
路南迩与他十分相像,可以看得出,他年轻时候,一定是位风度翩翩、容貌出众之人。
路正堂仔细打量了她许久,方道:“你叫什么名字?”
婠婠回道:“回禀老爷,奴婢名叫司司,司礼的司。”
路正堂下意识蹙眉,道:“老夫不是问你这个。在来我府上之前,你本名叫什么,家住何方?家里可还有什么亲人?”
婠婠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这路正堂为何突然打听她的家事?莫不是察觉到什么,怀疑她的身份?
思略几分,她便回道:“回禀老爷,奴婢之前不甚失了记忆,只记得自己是随父亲来京城投奔亲戚,不想亲戚早些年就已搬离京城。父亲又不幸染病离世,奴婢一介弱质女子,身无分文,只得卖身葬父,哪知在街头遇到地痞流氓,他们强行将奴婢拖去万花楼,想将奴婢卖掉。奴婢誓死不从,便一头撞向门柱,伤了脑袋,醒来之后,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总之,路南迩向她编了这套说辞,她正好拿来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