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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闻言卓黎放下了书,走向越若,她道:“阿若,我确实想,很想很想,但是我……我做不到。”

她不是仗势欺人的贪官,也没多少钱,更从未想过因为官职而强迫饶玉将越若的卖身契拿出来,更何况她也不能。

卓黎是被下放至此,主城云京还有她的案底,也多得是想要抓住她的错处,彻底将她按死的人。卓黎若是娶个风尘男子确实不妥,但还不至于是错处,若是仗势强娶,那第二天便会有折子递进京去。

她将个中无奈和越若慢慢说了,接着道:“我没办法真的将你赎出娶你,所以……也没资格和你说心悦于你。”

所以她尽可能的对他好,却不说情也不谈以后。

无法实现,便只能不去承诺。

越若笑了笑,他道:“我做了蝶舞楼头牌这么多年,赚得钱其实也不少,但也没有到能自己把自己赎出来的地步,不过……差不了多少了。问题是我是饶玉的摇钱树,他怎么可能轻易让我走?”

卓黎抬手轻抚越若的长发,“若是合乎法理,我这个县令自然也不是白当的。”

冬至那日,和卓黎吃过饺子后的夜间,在将卓黎送走后,越若拿着自己和卓黎的全部家当找到了饶玉,“爹爹,我攒够赎自己的钱了。”

饶玉坐在圆桌边,闻言也没惊讶,他道:“若若啊,这么些年我待你就像亲儿子一般,除了接客也没强迫你干过什么……”

越若将数张银票放在了桌上,笑道:“是啊,所以谢谢爹爹。”

他对饶玉,这么些年下来,爱恨其实真的都淡了。早些年他确实挣扎过,但如今早已看开。

饶玉闻言,抬手打开了桌上放着的一个盒子,里面放着越若的卖身契,“这就是你的卖身契,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真的要走?外面可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越若坚定道:“是。”

饶玉将银票细细数了,而后收起,他又将卖身契取出,放在了方才放银票的地方,“今天冬至呢,若要走也不急在今晚,先和爹爹再吃一顿饺子吧。”见越若要拒绝,他抬眼轻笑,眉目间依稀可见当年风韵,“若若可别拒绝我这最后一个请求,你离开了这儿想必也不会再回来,最后一次,我还有些体己话想和你说说呢……”

越若方才便看到了放在桌子正中的那盘饺子,他闻言坐下,拿起显然是给他备的那副碗筷,应道:“好。”

那是越若此生吃的最后一顿饺子,是猪肉白菜馅儿的,馅大皮薄,味道十分好,可惜里面加了本不该有的致命毒药。

夜色正浓,秋祥背着一个灰色的麻袋出了蝶舞楼,没惊动任何人,她拿着铁牒骑马去了东城门。

出城时守小门的一人正要详查,却被身边同是守门的人拦住了,“老郑,都说了是些被褥,有什么好查的,我这儿有些小钱,下了岗,请你吃酒!”

老郑了然,意有所指道:“你有了钱,那可不能少了我的啊。”

秋祥拿出一个荷包,递到了她手上,“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秋祥出了城门,直奔宁宜最高的那座山——小孤山。

秋祥爬上小孤山,将越若从麻袋中取出,拿小匕首划破了他的脸,显然是不想再有人能认出他,而后秋祥将他扔了下去。

小孤山陡险且高,爬山不易下山更难,等秋祥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午间,她刚一进蝶舞楼立马就去找饶玉,房门开着,她探身进去,就看到了满脸震惊的饶玉和那个看上去与往常没有任何区别、脸上干干净净没受到任何伤害的越若。

秋祥一瞬间怔在原地,她藏在袖口的小匕首掉了出来,刀鞘上还沾着些已经干透的血迹,那是之前在划花越若脸的时候不小心沾上去的。

秋祥听越若道:“爹爹,你有没有见过我那个深色的檀木匣子,或者楼里的哥哥弟弟们有没有见过,那里装着我很重要的东西,如今不见了。”

说话间越若看到了秋祥,他也没什么异样,继续说完了要说的话。

明明……明明他已经死了!脸被划上了纵横交错的伤痕从山上丢了下去,如今居然活生生站着了她面前!

“鬼……鬼啊!!”

秋祥惊叫出声,她颤抖地指着越若,对饶玉喊道:“掌柜的,我……我明明就把他……”

而后她直接跪坐在地上,开始给越若磕头,哭诉道:“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都是掌柜的指使我的,冤有头债有主,报仇你找他别找我啊!”

饶玉闻言直接将一个花盆扔向了秋祥,瓷器碎裂在秋祥身前,伴随着饶玉尖锐急切的话,将她定在了那里,“你在瞎说些什么?!好好睁眼看看,谁是鬼?大白天的不好好睡觉来我这里发疯,是饭吃得不够多要吃板子么?!”

不等秋祥再说什么,饶玉高声喊道:“秋阳,秋阳呢,把这个发了疯的人拉回房间去,没我吩咐别让她出来!”

很快有人将秋祥带了下去。

闹剧结束,一旁看着的越若面容越来越不解,他看向依旧惊魂未定的饶玉,问道:“爹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