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秦龙慢悠悠地重复:“去你未来的牢床底下找。”
猫头这下站不住,情绪显然被激怒,他没再多说废话,嘴里叽里咕噜骂着什么,赤手挥拳就打上去。
秦龙反应比他快,侧身一闪躲过,见他接着还要来,反扼住手腕往他身后扭,连同另一只不安分的手相继锁住,两三下将人转了身背过去,双手在后面折成怪异的姿势。
猫头身材上比秦龙弱势不少,这下被迫半蹲着身,双臂没了活动空间,关键是手臂骨还有快被撕裂的痛感。
“松,松,松手……”猫头断断续续吸着声,“痛死了……”
秦龙居高临下望着他,“还找不找事了?”
猫头俯低着头,僵硬着身:“不找事了,不找了。”
门口那帮人看傻,想上前却都没挪脚。
秦龙将这个姿势维持了整整一分钟,断定他没力气折腾了,才松了手。
猫头没支撑住,瘫软在地。
秦龙懒得应付,拨开人群准备出去。
身后,猫头却临时变了卦,急速招呼同伙:“快点,给我搜身!”
话落,秦龙被人拦住,无数双手往他身上抵。
有人将他往房间里面推,有人把门板合上,以多围一仗势欺人。
秦龙退回中央,脸色不变,冷静地扫视这些人一圈,嗤笑:“中午都吃什么了?就这么点力气?想打架怎么着?”
猫头见不惯他这临危不惧的自信,要钱的气势变得更加嚣张,在有人保护之下,带头起哄:“别跟他废话,刚才裤兜里面藏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都给我搜出来。”
脑瓜子们涨了胆轰上去,秦龙没给他们近身的机会,直接用手掌不耐烦地推搡开,但那些人又跟牛皮糖似的,推开了还过来,一时间慢慢缠扭在了一起。
这儿是公共场合,隔壁就是狱警办公室,况且房间角落都有监控探头,大伙儿在里面生活久了内心多有防备,所以没人敢先出手打人。
他们利用包围战术,在秦龙身上探索,有人直接将手伸进了他的裤兜,似乎捏到了类似纸张的东西,兴奋地往外拉扯。
秦龙知道那是什么,他身上一分钱没有,仅有的两封信,一封收到的,另一封待寄出。
而他们扯到的正是尚未寄出的那一封。
秦龙眼底骤寒,黑眸凌厉一剐,双手欲要去护信,奈何人多势众,没一会他们就将“钱”扯了出来。
“嘶”一声,没扯完,一半落到他们手里。
秦龙慢了一步,已经毁了,手里抓住剩余半张,拳头逐渐紧握,青筋隐现凸起。
带头的人奇怪地看眼手上的白纸黑字,这才发现拿错东西,也没还回去,直接揉成一团扔了,配合其余人打算继续去搜。
这次秦龙没再客气,拳上早已积攒了力气,先前扯信那人首当其冲,正脸挨了狠狠一击,掩着面找不着方向,连续痛呼出声。
“哎呦……”
其余人见他开打了,残存的理智镇定全无,闹哄哄地挥拳扬臂迎上去围攻,场面一度混乱失控,但有不少人同样挨了那一记铁拳。
秦龙以前在这方面下过功夫,只不过他并没使尽全力,只打算将他们击退,撵开拍屁股走人。
但他的实际行动进行到一半,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一干狱警管教喝着声走进来,嘴上吹着哨子,手中挥着铁棍,直指他们这些还纠缠着打的人。
“都给我住手!谁再动一下试试!还想不想出去了?!”
狱警们高声怒喝,那些抓在秦龙身上的人顿时停手,不约而同抱头下蹲。
秦龙笔直站在那,身上的囚服皱成一团,表情如人一样硬朗无畏。
过了几秒,也缓缓弯腰下蹲。
囚犯私下打架一事,瞬间在狱政科传得沸沸扬扬,监区长跟指导员也都过来了,听他们各方言辞解释。
办公室内,惹事的人成排在墙边按队列挺直站着,几名管教来回监督呵斥。
猫头那边死咬着说是秦龙欠钱不还又吃小灶,典型的恶人先告状,造完一通还甚至挑衅地瞥头看一眼秦龙。
而他那些同伙则语焉不详,一会说像是有那么回事,一会又都说对事不清楚,吞吞吐吐地急于撇清自保。
做笔录的管教员敲着笔问:“那你们在里面瞎激动打什么架?”
一秃脑瓢眼神精怪,手指着秦龙:“警官,是他先动的手,他就这样……”他在自己脸上做了个拳头的姿势,“这样狠狠打过来,我觉得我鼻子都要塌了,我要看医生。”说完还倒吸着声揉鼻。
秦龙背着手靠墙,昂首挺立,不动声色。
管教员朝猫头抬下巴:“你带的头?”
猫头逮着可以发声的机会就重复申明:“警官,不是说了吗,我是来讨钱的。他不给,我只能这样,没办法的事啊,这拿不出证据,面对无赖只能用无赖的方法。”
管教员并没一味相信他的话,字写到一半抬起头:“监控我们都看了,是你先动的手,为什么动手?”
猫头抖着腿,显然有些心虚,提嗓道:“他拿话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