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犯了几乎所有女人的通病,而陆淮深并不是能接受这种错误的男人。所以她不知道原因在自己,还是,陆淮深本就不是对的人。
但总有一方要妥协的,不是么?
沉默良久,江渭铭渐渐消了怒气,看着江舟蔓那样子,怒其不争说:丧气什么,不是还有我们?我得抽时间找他探探底,问他到底怎么想的。现在,万万不可让江偌再在这样的场合里跟陆淮深有交集,先想办法让她离开。
江偌在宴会厅里走走停停,时而美目流盼,漫无目的地寻找什么,只为了确保陆淮深在她视线之内。
但是她一时不敢轻易接近他,一来,他周围一直有人,二来,陆淮深已经有脾气了。
空气中仿佛有一张无形的人脉网,串联着这场子里的所有人,她是什么身份,已经由部分人之口,变得人尽皆知了,所以也没什么人来主动找她搭话。
以前江启应带她在身边,也去过不少公众场合,见过不少人,记得上号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大家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如果没有任何目的,有什么必要记住你呢?
江偌脚累,坐在休息区休息了一会儿,手肘搁在交叠的腿上,撑着下巴,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远处那人。
脑子里东想西想,一会儿就失神了,再回神的时候,已经找不着陆淮深了。
身旁坐下来两个裙装美人儿,笑着跟她打招呼,江偌急着找陆淮深,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对方一声。
刚好目光转动间,看到了落单的陆淮深正和贺宗鸣碰了面,江偌起身就准备过去。
身后那两人瘪着嘴酸了两句:这么傲,还以为自己是身份矜贵的江家大小姐?
江偌向来觉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此一听,心里觉得不大快活,顿了下,转身不住地看着那两人,疑惑地问:我认识你们?
两人清了清嗓子,爱答不理。
江偌笑笑:我知道你们想来问八卦,我就是故意不想理你们,又怎样?
说完之后,也不管那两人什么表情,往陆淮深方向而去,却不知半路从哪儿冒出个端托盘的服务生,对方直冲她而来,托盘里几支酒杯里撑满淡金色液体。
对方收不住脚步,江偌也躲避不及,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臂,扯着她往侧后方退开几步远。
服务生托盘里两只酒杯倒下,一个杯子摔出去,伴随着尖锐的碎裂声,液体洒溅。
江偌幸得他人帮忙,被拉开一两米,又站在左侧后方,那位置巧妙,完全避开了被溅得满身水渍的可能性。
倒是一些没注意到的女士,裙子上全是湿痕,还有人的脚背被弹起来的玻璃碎片划伤,一时间惊叫怒骂四起,周围目光全聚焦在了这边。
那服务生面红耳赤地跟各位说抱歉,立刻就有人来收拾残局,负责人也露面调解,公关能力一流。
江偌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身后还站了个刚才帮她一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手已经从她腰间拿开,一点也没有占女士便宜的意思。
那气息陌生,江偌赶紧跟人拉开一点距离,转过身想跟人道谢,谢字才刚说出口,她觉得这人看起来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于是茫茫然地说完了谢谢。
男人身姿挺拔高大,肤色健康,偏蜜棕色,但是唇红齿白,深邃内双眼,很显年轻,亦很显风流倜傥。
他说:上次的发言很精彩。
发言?什么发言?
江偌这下肯定他们一定见过,但是她还是想不起来,疑惑地偏了下头,表情有点尴尬,我们是在哪儿
本来这种时候她应该装作认出来,胡乱敷衍两句了事,但这种情况下,她觉得不太礼貌。
那人笑了下说:你以前是个翻译吧?
他这样一说,江偌顿时有了印象,惊讶地说:原来是你!
就是那次她无意中得罪了ds某位女高层的会议,她记得这个人从头到尾没说过话来着,最后因他瞧了眼自己,而她心有旁骛,回视一眼之后,也没怎么记在欣赏。
是我,他含笑,表情淡然,又记得还没做自我介绍,伸出手说:你好,我姓钟,单名一个慎字。
钟先生你好,江偌同他握了下手。
钟慎环视了一圈周围,有人打扫,需要让行,他伸手虚扶了一下她的后腰,将她往旁边带了带,不经意般说道:之前我们公司的新招募员工简历里,我好像看见了你。
江偌本来不想提这事。对方举止不凡,上次在会议上即便没出声,也能看出职位不低,至少不会比那天发言那位女高层低,她当天的自我介绍是,ds美国总部负责海外项目的总经理。
这位不知什么身份,如果是总部的人,以后不会在国内分部工作,两人也不会在公司碰面,她觉得没必要画蛇添足提这么一下,谁知他看过自己简历,间接说明他是分部这边管事的。
对,我接受了offer,下周一入职。
钟慎点点头,没什么意外地说:挺巧的,你不觉得吗?
江偌愣了下,尴尬回:是挺巧的,您是调到分部工作了?
钟慎没介意她忽然用您这个字,简单道:之前的执行总裁退休了,我暂时来补个位。
江偌心里顿感不自在,这人以后不就是她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要是以后在工作上犯了错,岂不会给人一种她也就会耍耍嘴皮子的感觉?
江偌深觉玩脱了。
之前江偌那边引起的马蚤乱,引来不少目光,其中也包括陆淮深和贺宗鸣。
贺宗鸣刚到,跟陆淮深话都还没说上一句,就先顾着看热闹了,主要是那男的他认识。
那人不是钟慎么?贺宗鸣喝了口红酒,眯着眼瞧了瞧那边,只看见那男的手里抱着个女的,墨绿长裙白皮肤,单侧面来看,身材还是不错的。
他盯着那边笑,好小子,艳福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