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顺理成章地就联想到了男女那回事,目光扫过那两点,他动了动喉结,回答她问题:如果江渭铭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江觐又是第二大股东,推举他暂任董事长职务很正常。
江偌垂眸,也知这一家子难对付,否则江家不会是今日格局,爷爷也不会是如今境地。
她想到这儿,忽然抬眼,目光正落在陆淮深的脸上,她晃了下神,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深,差点忘了,当初江渭铭是有陆淮深相助。
江偌心情倏然又变得复杂。
当时陆淮深帮江渭铭如果是因为有共同利益,那她现在凭借什么,才能有足够底气确保陆淮深不会改变立场呢?
陆淮深盯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深,不过是另一种情绪,声音也跟着沉哑:怎么了?
江偌回神,懊悔时至今日竟然还对他产生怀疑,遮掩着心虚说没什么,是我太急了,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
陆淮深听她说的话好笑,似笑非笑问:你有什么蛋?
江偌立刻就意会过来,咬牙捶他一把,屁股蛋!
说完火速拉上被子要躺下,陆淮深手就垫在床上她腰下的地方,她一躺直接躺在了他手臂上,陆淮深收手,人便进了他怀里。
背贴着他胸膛,陆淮深的手贴在她微凸的肚子上,一时间两人都没声儿,温情动作的背后江偌却红了脸。
你退开点。她推了推陆淮深。
掌心下的肌理,结实滚烫。
睡衣扣子被解开,陆淮深手伸进来,江偌耳朵都红了,轻哼了一声,没抗拒的意思。
翌日是陆淮深送江偌去的江氏,裴绍已经先一步到了,正在一楼电梯间等着她,两人一同上楼。
到阶梯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有股东在陆续入场。
江偌风衣里面穿的黑色丝质衬衣和高腰皮裙,不明显的肚子被神色裙子一遮根本看不出来,脚上是十公分的金属跟高跟鞋,上台阶的时候,裴绍捏着她的手扶了她一把,让她借着自己的力上台阶。
江偌笑了笑说:谢谢。
渐渐会议室坐满了人,江觐和江舟蔓才进场,一个比一个面色凝重。
江偌坐的第一排,裴绍坐在她左边,右边就是一身白色套裙的江舟蔓,两人一黑一白行成打眼的反差,长相又都不俗,引得进来的人频频观望。
江渭铭最后如常,低眉跟身旁秘书说着什么。
股东大会本来是由董事会推举了一名董事主持,因为江渭铭和江觐一开始都说不主持,可临时江渭铭又临时说要主持。
江渭铭登上台时江偌已经察觉他要说什么。
果然,开场白过后,便没再按照发言稿上的走,直接提出辞去董事长职务。
其实这本来就是股东大会的主题,这下倒省得投票了。
此话一出,台下出现了短暂的沸腾,随后又渐渐安静下来,等他继续。
事实与陆淮深料想无异。
江渭铭把所有导致公司发展停滞或亏损的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一言一词可谓痛心疾首:是我有愧众位股东和员工的信任,忽视公司现状,忽略本职,做法激进,导致错误决策无法挽回。如今我主动辞去董事长之位,希望公司能在新任董事长的带领下,发展得更好。
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江偌面无表情看着他那张戏多的老脸,随后瞥了眼江觐,他不知垂眸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新任董事长的推举,作为副董事长的江觐便是头号待选人,江渭铭虽然不再任职,但是手里有股份,江渭铭和江觐加上江舟蔓共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加上一些拥趸,最终有超过百分之五十投赞成票。
江觐顺利接任。
而江觐刚上任,屁股没坐热,就提出要罢免一名董事,原因是受贿。
该董事当初带头要罢免江渭铭,也曾与江启应较好。江觐此举针对性很明显,可无奈证据确凿。
江觐站在发言台上,面对众人,垂眸往台下一扫而过,话语声不紧不慢:前董事长的确有不足之处,林董一边对董事长的能力不满,带头声讨,可是自己私底下却行为不端,我父亲自知能力不足自动请辞,林董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说完留白片刻,又说:有句老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公司的发展与诸位股东息息相关,公司迫在眉睫的关键时候,有些人不仅不团结,带头引战不说,私下还利用项目谋私获利,等他撑饱那天,肚子里装油脂可全是从诸位身上搜刮而来。
此言一出,引起部分人的深思,但是林董一派倒没有倒戈,看得清这不过是江觐打的心理战,受贿一事分明有蹊跷,可放在当下,越发显得是林董理亏。
即便很多人都明白江渭铭有问题,可江觐这番话,还是了起了颠倒乾坤的作用,将局势搅得越来越乱。
林董百口莫辩,直言是江觐为了维护江家名声,刻意污蔑,以此转移视线。
一江派董事问他:那关于受贿事件,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没做!林董六十来岁年纪,一张富态的脸硬是被气得面红脖子粗。
有人嗤道:你见过哪个精神病会承认自己有病的?
一人跟林董耳语:别辩解了,他们有备而来,来日方长,先想对策。
会议忽然多了这么个插曲,林董要是被罢免,就会空出一董事位,就要再选出一名新董事。
江觐宣布中场休息二十分钟再继续。
林董气不过,解开西装扣子,大骂姓江的王八蛋。
林董就坐在江偌后面,听到这句,江偌默默扭头看了看。
林董一愣,憋红的脸颤了颤,跟她大眼对小眼,骂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