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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我怕他会让人跟踪你

江偌也要离开,跟高随告别,与陈晋南一同下去。

二人的车都停在地下停车场,一起从电梯到停车位,对江偌而言,时间慢得令人焦灼。

分开前江偌说:案件有什么进展,还麻烦陈警官告诉我,不方便的话,告诉高随也可以,是他负责我爷爷的官司。

陈晋南笑了下,点头:行,再见。转身就将夹在指间的烟点燃,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江偌一直到上了车也未敢松懈,踩油门的脚因为之前紧绷太久有些轻微发抖。

一路开车上高架又下高架,暮色渐浓,海滨大道的路上车流多起来。

有高随的电话进来,江偌接通按了免提,对方没说话。

江偌:喂?

高随那边静了两秒,似乎在想要怎么开口,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陈晋南。说完这句他便挂了电话。

江偌没说话,没头没尾的一句,但是江偌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时爷爷官司二审,她跟他说过和水火见面的具体谈话内容。

挡风玻璃上有细密的水珠凝聚,江偌打开雨刮器,在前方靠右停在临时停车位上。

脸仿佛跟车玻璃一样,沾满水汽,呼吸都是潮湿的。

江偌熄了火陷进车座里,捂住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手却没拿开,久久过后,手底下传来一声隐忍的哽咽。

在正确的事和陆淮深之间,天秤早就已经完全倾斜,而她无能为力。

陈晋南话里有话,明摆着不相信陆淮深会像档案里那么简单清白,她听懂了。

她第一时间下意识替他规避麻烦,怕他扯上祸事,就算陆淮深从未与她开诚布公地谈过他和水火到底有过什么恩怨。

每次在她以为又多了解了他一些的时候,事实总会重重给她一巴掌:你分明对他一无所知。

这场雨停停下下持续了两天,雨下了多久,她就多久没出门。

天气还没彻底放晴,这天半夜,江偌迷迷糊糊中接到明钰的电话,电话那头明钰啜泣着说救救她,她要受不了了。

江偌心惊地坐起来,不停安慰,问她发生什么事她也不说,电话那头还有江觐急声让明钰开门的声音。

江偌情急之下打了江觐的电话,江觐说许斯荏白天来见了明钰,走后明钰疯了一样将家里倒腾得一片狼藉,最后搜出了好几个监听器。

许斯荏偷偷安的。

晚上睡到半夜,江觐摸到身旁没人,房间门大开,出去才发现她爬到了客厅阳台,坐在了护栏上。

江偌听得心惊肉跳,也没功夫再去责备江觐,第二天就去了明钰那里。

明钰不肯再吃药,也不肯再去医院。江偌到的时候,客厅房间窗帘紧闭,没灯也没光,像活人坟墓。

明钰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睡,吃过午饭在江偌安抚下才勉强睡着,江偌在厨房烧热水,不小心碰倒了杯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又将她惊醒。

连续两天,晚上江觐看着她,白天江偌来陪她,这晚王昭下了班也过来了,陪她说话,她也没什么精神回应,整个人憔悴得皮肤蜡黄。

翌日明钰睡午觉前死死拉着江偌,双眼空洞地看着她,阿偌,你帮帮我。

江偌心下一颤。

明钰忽然从床上起身,在衣柜深处翻翻找找。

最后将一张卡塞她手里,双眸出奇的亮,让江偌想到一个词,回光返照。

明钰的神情让江偌不安,手中东西好像烫手山芋,她不愿接。

明钰紧紧将银行卡按在江偌手心,干哑着嗓子说:我,算我麻烦你。

恳切的目光是她整张脸上唯一的光,是她这几日最鲜活的时候,江偌不忍,一时没有说出拒绝的话,但也没立刻答应下来,你先说想让我做什么。

这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钱,江偌坐在床边,明钰缓缓扶着床蹲下身,坐在软绒地毯上,手指摩挲着银行卡那串数字,她艰涩地扯了下嘴角,江觐很阔绰,时不时会给我一些钱。但我吃穿住他全都安排妥当,这些钱我基本也没用。我将钱存在自己的卡里,刚开始太意气,想着如果将来我有了自己的生活,可以完全摆脱他,一定会将这张卡甩在他脸上。可我现在才明白,自己的生活是一种多么奢侈的幻想,我已经太久没有独立生活过了,我渐渐地想象不出来,离开了他,我自己能做什么,也意识到人不能跟钱过不去。

她睁着茫然的眼看向江偌,第一次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与她听,神色卑微又夹杂着释然,这些话说出来,我知道你会看不起我,但是江偌,人是不一样的,从小到大你都比我有想法,连我妈都说我脑子笨还懦弱。我常常觉得我这辈子活得没有意思,想死又怕死,终于鼓起勇气想做个了结,又被人从鬼门关前拉回来,我真的

她说不下去,一声苦笑。

明钰,我从没有看不起你,我也有过难处,有过落魄无力时候,没有谁比谁有资格傲视他人。除此之外,江偌不知还能说什么好,这么几天,安慰的话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句,也不知道能起多大的作用。

明钰蜷着腿,不敢看江偌的眼睛,指了指那张卡说:可能这些钱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我而言,是从曾经想也不敢想的数字,你能不能她握住江偌的手,能不能帮我交给我妈?

江偌听她就跟交代遗言一样,吓得不轻,心猛地沉了下去,明钰,我不能代表你,你得亲自交到你妈手里。

我不能这样见她明钰压抑着波动的情绪,闭着眼不停摇头,她也不会接受。

明钰,我不能帮你。江偌心中惴惴,如果这就是明钰唯一放不下的心愿,要是替她完成了,她了无遗憾了会是什么结果,江偌根本不敢想。反之,可能也会成为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

明钰双眼通红,似乎是憋着眼泪,又像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敢见她而已。她患的是癌,不是其他病,当下是控制住病情了,可指不定哪天就复发癌细胞扩散。她这个脾气上次住院我离开前偷偷给她交了一笔住院费,要是她再有什么事,肯定不会再告诉我,她自己几乎没有积蓄,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