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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陆总,干完杯能快点回来吗想跟你谈谈

高随停下来看向她,有些好笑,他也就比你小一两岁,我发现你这人年纪轻轻,却总是一种过了半生似的心理,其实你在我眼里,也就是小孩子的年龄。

他又不避讳地补充:可能跟你的经历有关,比较早熟,又历经几次家庭变故,你注意一下心理健康。哦对了,我认识一位心理医生,你要是觉得郁郁寡欢时长心情沉重,可以找她聊聊,按小时收费,治疗心理焦虑引起的失眠也挺有一套,我试过很有效,高随在自己眼睛下比划了一下,瞧瞧你那黑眼圈。

江偌横了他一眼,忍不住伸手去摸下眼睑,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遮瑕化掉了,我明明出公司前才补了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到了病房前,高随主动等在外面,等她先去和江启应谈。

江启应头发已花白,正靠在病床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人比病前苍老瘦削了不少,原本稍显富态的面容上,多了很多沟壑褶皱。

江偌提前跟管家柳叔打了招呼,江启应看见她也不意外,收起报纸,让她到病床边来坐。

江偌问了几句他的身体状况,后来江启应沉不住气,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江偌才将陆淮深的意思告诉他。

江启应当即冷笑了一声,气得一把摘下眼镜扔在被子上,姓陆的臭小子趁火打劫,算盘打得倒是响当当。你给我问问他,今天这局面,有没有他的功劳和苦劳?

陆淮深纵然在罪魁祸首之列,但江偌认为这场硝烟里,没有哪一个人是无辜的。

包括她自己。

江渭铭狼子野心,江启应强人所难,而她做了帮凶,陆淮深运筹帷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哪一个人是清白的呢?

都是在自己的选择导致的结果中挣扎而已。

这些,江偌也就在心里想想,现在不是跟老人谈这些的时候,说了他也不一定能听进去,即便是这么想着的她自己,也知道别无选择的时候,谁都很无奈。

江偌缄默良久,问他:可拿到了股份之后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势单力薄我们能做什么?没有拥趸,以您现在墙倒众人推的情况,谁敢帮我们呢?

江启应知道江偌说的有道理,只是他不甘心。

那陆淮深帮你,你以为他图的是什么,你以为就那些股份吗?百分之十哪能满足得了他?!他铤而走险,舍近求远从你这儿下手,等我们跟江渭铭战得两败俱伤,他才是渔翁得利你知不知道?利用江氏的资本,慢慢地将整个江氏掌握在手中,他毫厘不损。这才是他的作风!

江偌心里没太大的波动,失眠整的整夜里,她就已经想过这个最坏的结果:陆淮深要的不是和江氏互惠互赢,而是想要整个江氏。

如果这个可能性成立,那陆淮深在她身上下这么多功夫,可真是处心积虑了。

所以她并不是没想到,也不是不愿去想,而是害怕自己所想成为现实。

一个男人好像喜欢你,他其实只想利用你。

想想这种讽刺件的发生,真不知道是这个男人太无情无义,还是这个女人太傻。

江偌说:也不一定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绝对,如果他什么都不要,义无反顾地帮忙才应该觉得反常。

江启应也正在气头上,陆淮深敢提这要求,就是打定主意他们别无选择,无论怎么挣扎怒骂,他知道自己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

正在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愤怒,听到江偌这么一番话,生气地恨铁不成钢道:你现在怎么会偏向陆淮深说话?

江偌愕然,她只是站在常人的角度思考,反而被指责带有偏向性。

这番话催化了心里长时间积累起来的压力,第一次让她觉得做的这一切是毫无意义的。

心里极其苦涩不满:你在背后指点江山,我在外面奔波效力,受尽委屈,所有的苦累打落牙齿和血吞,到头来却只得来一句质问。

江偌语气有些生硬地回驳:在商言商而已。陆淮深是商人,不会做亏本生意。当初他为什么跟我结婚,您难道不清楚么?他凭什么要不计较得失地帮曾经碾碎过自己自尊的人做事?平白无故的援助,才更有可能藏着刀子。

江启应瞪大眼,气息顿时往上一抬哽在喉咙里,胸腔起伏很大,情绪有些激动。

江偌见状惊了惊,不敢刺激到他,忙说:您和我所说的都是揣测,分不出对错的,眼下的首要之急,是要您做个决断,到底让以百分之十的股份换取陆淮深的助力,还是攥好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却无计可施?当年车祸调查面临着瓶颈,江渭铭父子私下也在搞小动作,我孤身一个人,没有千军万马,高随能力也有限,希望您能权衡好之后做决定。

江启应缓慢沉重地呼吸着,没有说话,两害相较取其轻的道理他哪会不懂。

他只是心有不甘,只恨自己力不从心。

江启应吁出一口气,语气沉重又酸楚,颇有些任命的感觉,只当是嘱咐她:你驾驭不了陆淮深,他那样的人

他哪样的人,江启应没说完,最终让她答应陆淮深的要求。

江偌应了,心里想了又想,最后才将一事问出口:爷爷,当初您为了让陆淮深答应跟我结婚,到底做了什么?

江启应脸色一变,有些浑浊的眼瞳闪过一丝什么,江偌来不及捕捉,他就皱着眉说:这个你不用知道。

江偌抿了抿唇,低声说:这会让我在面对他的时候心里没数。

江启应态度强硬起来:我说了,你不需要知道,都是爷爷做的事,你知道也是徒增烦恼而已。

江启应说完,似乎觉得说漏嘴了,咂咂嘴,别开脸,不再说话。

但已经足够让江偌知道,事情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简单,江启应瞒了她一些事情,而陆淮深也从没说过。

高随后来进来跟江启应谈官司的事,江偌在旁边听着,正事谈完,江启应问起高随的父亲,两人私交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