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我,江觐跟这个水火联系的时候,她无意间听到江觐说,不能留我,因为股份和江舟蔓。我想应该是没了我,我爷爷对他们来说不会再有多大威胁,你也能娶江舟蔓,双赢局面。江偌捣鼓着手机,即便到现在已经平静不少,说起时仍然觉得心里惴惴。
陆淮深笑了起来,眼神却如入夜后的天色,愈渐深浓,所以你找上我,是笃定我会站你这边?
江偌愣住。
站她这边。这短短几个字,意味着他要跟江家反目,她爷爷和她于他而言的威胁也将继续存在,他也娶不了江舟蔓。
她原本还想,陆淮深肯松口归还股份,又帮她去找章志,是因为跟江家关系已经到了破裂的局面,所以她才敢这么直接来找他。
加之陆淮深背景人脉之雄厚,是高随不能比的。
她也认真考虑过明钰的办法,论财论势,陆家都比江家更胜一筹,拿陆淮深做挡箭牌这方法可取,但她总不能直白说出来,容易招人反感。
可她搜肠刮肚也没找到有说服力的理由,能光明正大让陆淮深帮她挡掉危险,她还寄希望于两人能在利益上达成一致。
如今陆淮深一句反问,直接将她的信心打碎击溃。
江偌像是突然失去了方向,她的思路,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她一瞬不瞬看着他,眼里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措,那你为什么要将股份还给我?只是为了能顺利离婚?
陆淮深一言不发,只是皱了皱眉。
江偌脑筋转过弯来,这么一说,似乎什么都说得通了。
他的江家的恩怨是一回事,和她之间,又是另外一回事,是她妄自将二者混为一谈了。
巴巴找上来想与他商量对策的她,突然就成了一个笑话。
江偌露出一个没什么力气的笑,面子上挂不住,站起来说:那打扰了。
那感觉跟谈不拢一桩生意的挫败感还是有着天差地别,就像你把一个人放在了不同寻常的位置了,但其实于他而言,什么都没有变。她还送上门来,白白给了他一场笑话看。
她的心态,只能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刚拉开办公室的门,后面伸出一只手来,砰地将门关了回去。
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关门声震得她一抖,江偌从逼仄的空间里转过身面对着他。
陆淮深脸色不怎么好看,一言不合就走人?
我觉得没什么好谈了,我以为你给我股份除了想离婚之外,还跟江家有了矛盾,是我想多了。江偌敛眸,静静看着地板。
但她没说,她一开始根本没想到离婚那层去。
陆淮深沉沉盯着她,你不就是想让我帮你对付江觐么,你又能拿股份,又能离婚,还能保命。这么快就放弃,反倒有些不像你。
江偌没忽略他话里讥讽的意味,确实也被他说中大半,心头漫过一阵沉闷,她看他一眼,一个字没说,转身就要走,被他一把逮了回来。
陆淮深将她抵在门上,理亏就落跑,有没有点出息了?
江偌破罐破摔,颤着牙关说:是,我没出息,你看人笑话也不见得多坦荡。
陆淮深掐住她的下颌,声音压得很低,我怎么不坦荡了?你想空手套白狼,我凭什么就得往下跳?你总得拿出点儿什么彰显你的诚意,这事才有的谈不是么?
他离得相当近,她都能感受到他胸膛强劲有力的心跳,也闻得见须后水的淡淡清爽味道。
江偌偏开头,有意避开他的注视,股份你还没给我,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给你。
那也不一定,我帮你想想看。
他话音落下,江偌便感觉腰后多了一只手,将她往他身上揽,唇被裹覆住,那人动作娴熟地撬开她的唇齿,一切仿佛都是顺理成章。
江偌却心惊肉跳得厉害。
一门之隔,外面清光大亮,人声不断,她却和他贴着门做这样的事,刚才开了门又关,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注意到没有。
这么想着,江偌一时觉得不堪,一会儿又感到刺激。可是转念想到是他主动,本能地为自己开脱,该觉得不堪的应该是他。
思绪昏沉起伏间又借那一缕理智冷静地想着,他又想用这种方式终止一场争辩。
都怪自己将弱点暴露得太明显,他深知她脸皮薄定力差,对于他无论是有目的还是无目的的,都难以抗拒。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暴露的,她这一刻竟然毫无头绪。
她想法太多,以至于注意力不集中,睫毛不停地颤动,偏着脸想要去躲避他的亲吻,她很明白,法律盖章的关系下,这样的亲热于他们而言合乎常理,但是不合情理。
贪欢变成感情纠缠,才最可怕。
可是,推与就都难随人愿,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沦陷,阵地失守却又别无他法,次次抱着侥幸与放纵的心理接受他。
江偌稍微清醒了些,趁陆淮深的唇往她下巴印上去的时候,她彻底将脸别开,伸出虚软无力的手去推他肩膀。
陆淮深,外面有人。她皱着眉,目光几分迷离几分沉静,声音很轻,呼吸不稳。
他们听不见,也不会进来。陆淮深微喘着气在她耳畔说,又逼近一分,抬起她的后脑勺,似乎在惩罚她的心不在焉,在那殷红柔软的下唇咬了一口后更加深入。
江偌呼吸一紧,仿佛一把温火忽然炸开,瞬间摧毁她的理智。
半身裙摆下的小腿肚紧紧贴着他的西裤,一开始觉得质料冰凉,腿抖了一下,不一会儿便被体温捂热。陆淮深穿着衬衫,她的上衣亦单薄贴身,形同虚设的薄薄衣料,无法阻挡体温与身体轮廓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
身后的门板冰凉,陆淮深绕开那坚硬的金属门把手,护住她的腰往旁边移开稍许。
陆淮深的吻如雨点骤落,来势汹涌,落在她脸上脖子上,手上动作因兴致高涨而变得有些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