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说:快吃饭吧,也许江觐待会儿要去我那儿,我不能待太久了,让他怀疑就不好了。
江偌不知道说出这话的她,心里是不是在担惊受怕。
明钰冒险告诉她这些,她应该说句感谢,明钰,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明钰切着菜,摇摇头,抬起头又冲她笑了笑说: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江偌听了一愣,心里一阵难受,她不知道明钰这些年在江觐身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似乎很不开心,若无其事又无不透着卑微与小心翼翼。
江偌说:没有什么是你应该做的。
明钰看向她。
你要是因为你爸当初酿成的后果而觉得自责,觉得欠了我们家,没那个必要。当初那工程问题已经造成,你爸就算不走,也不会改变结果。江偌颇有种认命的麻木感,做多大事,承担多大风险,都是命,怨不得别人。
到如今,连江偌也分不清到底是从哪个环节开始除了纰漏,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是程栋生意失败?还是她生父母的死亡?
到底是待在程家好,还是该庆幸回到江家?
如果程栋生意没有失败,她大可选择留在程家,就能远离江家那摊浑水。如果亲生父母没有那场车祸,待在山穷水尽的程家,对她而言就是走不出的深水炼狱。
就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永远是个谜。
任何一个决定的改变,都会让事件走向另一个不同的未知,她和明钰的今天,都是别人或自己做错了决定导致的避不开的结果。
明钰怔怔的,听完只是点了点头。
这顿饭吃得两人都不是很舒心,各怀心事,快速解决完便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江偌说:回见。
明钰只是点头,没给确切的回答,江偌瞬间明白过来,下一次见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江偌等了许久,等来一辆出租车,上车后给陆淮深打了个电话,你今晚回别墅那边么?
陆淮深沉吟一声,回:你不如去问裴绍?
江偌无言,以前为了避免和他直接联系,拐弯抹角从裴绍那儿打听他的去向,陆淮深的心眼儿大概只有针眼那么大。
江偌说: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那边沉默片刻,说:我在公司,敢来你就来。
江偌心说有什么不敢的,除了陆淮深之外,又没有洪水猛兽,可细究一下陆淮深这话,才恍悟,人言可畏。
流言蜚语才是最大的洪水猛兽。
她退缩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要不然去临海别墅那边等你?
陆淮深低沉的笑传来,你就这么怂?
江偌惯常般淡笑着回:这不是怕在你公司抛头露面次数多了,耽误你开始下一段婚姻嘛。
陆淮深那边静默两秒,直接给她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