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又看向他铁青的脸,自若的笑,你们男人也真是很有意思,为了那方面的需要,看讨厌的人也能越看越顺眼。
她说着,眼珠还往下扫了一眼。
陆淮深被她气得笑,看她半晌,笑容渐渐消失,你说得还挺对。
我只是唔江偌一惊,掀眸望住他。
陆淮深低头覆住她的唇,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那感觉初时如江涛海浪,江偌避不过,就像被浪头一次次将她往深水里按,濒临窒息时,又被放过渡入一口空气。
就算她觉得他再恶心,仍是一碰就软,仍是能因为他动情。
陆淮深承认自己恶趣味了,本来是出于惩罚的心理,但现在看着她微微张着唇,眸光清润又带着丝迷离,心上微动。
浮于表面的手指,忍不住挑开她浴袍细带。
江偌一把抓住衣服,我不要,这里脏。她双颊羞红,又故意拉着脸,样子很别扭。
那去我那儿?陆淮深唇瓣若即若离在她侧脸和耳廓附近划过。
箭在弦上,万分火急。
男人的理智在流失,江偌的理智却在回聚。
她没做声,陆淮深以为她是同意了,打开门打算带她出去。
们刚打开,江偌一溜烟往前狂奔。
她一路不敢回头,穿着拖鞋,怕陆淮深追过来,一直快到别墅她才往回看了一眼,没人。
陆淮深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干不出公然跟一个女人在公众场合追逐的戏码。
但是江偌一点也不敢想陆淮深现在的表情,欲求不满,心火乱蹿,脸色估计不好看。
名留山被葱郁茂盛的植被覆盖,夜里习风吹动,树冠林木会发出缓慢而厚重的簌簌声。
回别墅的林间栈道不算宽敞,两侧每间隔十来米竖着照明灯,地上也嵌着筒灯,发出暖暖的橙调光线,一路亮堂。
只是那点儿光不足以照进林子深处,视线越往里走,会被越加无声的静谧纠住,仿佛见不到底的旋涡,要将人心神全数吸附进去。
好在回别墅的路上不止她一人,身前背后都有絮絮的交谈声,让人心安不少。
这里还能听见草地那边传来的遥遥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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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的眼睛可以透过夜晚看到我,只有你的眼睛,我不需要隐瞒,你可以看透我的内心
江偌平复着长跑后的喘息,听着这歌,莫名地联想到了陆淮深那双眼,沉沉难测深浅,内敛不动声色,经年累月,岁月始那双眼愈加锐利复杂,一眼看来就像是要将人看个透彻。能在那眼神下自若如常的,恐怕是少之又少。
显然她也难在那目光之下保持坦然,自知脸上再故作从容,心底却像虚浮的尘埃躁动不定,所以才容易破功露怯。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从来看不明白那个人,他却能轻易看出自己对他的心思。
简单来说,无论是精神博弈还是博弈,在陆淮深面前,她都没有任何优势。
江偌胡乱想着,看了眼旁边的别墅门牌号,才知道自己已经走过了,遂又抬脚往回走。
她又开始烦恼眼下问题,该怎么跟王昭解释她在短短几秒钟消失的事。
走到那间别墅前,抬眼望进窗户,灯光如昼。
江偌从浴袍拿出房卡刷卡进门,一路张望着上了二楼,发现到处的灯都开着,却没有人。
推开房间门,江偌看见王昭坐在床上,手里抱着个枕头,面色凝重的盯着机。
听见开门声,王昭身子抖了一下,刷的看向门口,看见江偌的瞬间,表情一垮,眼见着都要哭出来了,你去哪儿了呀,我怎么拐了弯儿转头就看不见你了,你现在是人是鬼?
江偌:我走错路了,原路返回去找你,就找不到了。
她还没想出更有力的理由,只能这么说着搪塞王昭。
王昭半信半疑:你紧跟着我怎么会走错?
江偌:那儿左右都有出口,七弯八绕的,出来的那波人太多,我在后面停着让路,然后往左边走了,你是往右去的吧?我发现走错之后回来找你,就找不到了。
王昭依然半信半疑。
江偌心虚补充:不然你以为我去哪儿了,人间蒸发吗?
王昭立刻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然后睁着眼,神乎其神的弱弱开口:不过,你看过有部很老的僵尸连续剧么,里面的男女主去日本,在温泉酒店遇见
江偌立刻打断她:我没看过。
真没看过?那我给你讲
我不想听。
诶?小偌偌,你不会是害怕鬼吧?
王昭说的那个连续剧她是看过的,但是就是小时候看多了这些东西,她才胆小,别人一说她脑子里就会有画面,总觉得身后阴风阵阵。
王昭发现她怕鬼之后,更加来了劲儿,拉着江偌重温了她说的那部僵尸片。江偌本来不从,王昭说都是因为她才没能泡温泉。
江偌无话可说,躲在被子里战战兢兢大半个晚上,王昭越看越精神,到了快天亮手机没电了才睡。
考察组下午五点的飞机回东临市,一点半要从酒店出发,江偌和王昭睡了不到五小时就起来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