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此,江觐不会再用他,而他受威胁又出卖了火哥,恐怕恐怕连火哥也会质疑他的中心。
火哥
怎么?水火解开绳子,继续坐在沙发上喝酒去了。
六马颤巍巍地走过来,啪地在他面前跪下了,鼻涕眼泪混着流,火哥,火哥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江先生威胁要
整我妈和我哥哥姐姐。
六马的父辈祖辈都是山里的农民,几个哥哥姐姐成年后也去了城里做体力活儿的,无权无势的,应付不了这些事端。
六马也是年轻时顽皮叛逆,高中都没上就到了城市,跟着大哥在建筑工地找了份活计,结果他不学好,常常去网吧酒
吧鬼混,认识了一些街头流氓,跟着人家胡混,知道有些法子来钱快,还不用风吹雨打受苦受累,之后彻底跟家人断
了音讯。
再帮权贵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又是好些年头之后了,但他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手里有钱,就会想法子捎一些给家人
让哥哥姐姐日子好过点,也能给年迈母亲养老。
我妈三四十才生我,我爸死后就剩她一个人,人老了日子更难过,我不能再让我妈被我连累了。
火哥看着不停磕头的青年,那卑微的样子似曾相识,他思绪有些恍惚。
直到咚的一声,六马磕得很重,脑壳发昏,额头爆血。
别又跪又磕,老子还没死。火哥皱着眉点了支烟,念你有点孝心,又是因为我才挨顿打,饶你一回,以后看表
现。
六马反应好久才了悟他的意思,连说谢谢火哥,我一定唯您马首是瞻。
江偌上车后很安静,对水火的事绝口不提。
钢筋水泥到了晚上,被霓虹灯光一衬,便是璀璨万耀眼家灯火,她专心盯着车窗之外,看得入迷。
陆淮深也开着车,没说话。
这样诡异的沉默延续了挺久,陆淮深问她:水火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江偌想了想,那些话杂糅在印象里,她挑不出一句最为重点的话作为答案。
正愁着,陆淮深见她沉默,又问:你没什么想问的?
江偌也不想藏着掖着,于是也就顺了他的话,问了个让她挖心挠肺想要知道的问题:你以前跟水火认识吗?他说了
些不明就里的话,让人觉得你们已经认识很久。
陆淮深也没隐瞒,自若坦然道:的确认识,十多年前了吧。
听他亲口承认,江偌仍是一惊,陆淮深竟跟水火这样的人有过交集?
也许十几年前的水火,秉性纯良,并非现在的水火呢?她立刻这么安慰自己,明知只是借口。
她从水火那些似是而非的话里听得出来,他十几年前也并非传统意义的好人。
她抿着唇没往下问。
陆淮深看了她一眼,继续往下说:不过那时候他不叫水火,叫隋河。
江偌看向他,心底隐隐地躁动,想要知道更多。
陆淮深顿了下,看着前方灯光晕染的路,但十几年前,隋河就已经死了。我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隋河和水
火两个名字,在粤语里读音差太多,所以我一直没将他们两联系起来过。
江偌一愣,粤语?
她没忍住,急切插问道:你在广东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