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指腹在他胡茬上摩挲,打量着他清朗的眉目,灯光下高挺的鼻梁在一侧留下小片阴影。
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分明就是她最钟意的类型。
有多少女人初时见到这张脸的时候,会心跳加速?
女人心中多少都存在幻想,尤其是十几岁的青春少女。她见他第一眼,除了喜欢他那张梦中情人的面孔,还有那举手
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气质与气场。她曾怀疑,自己就是言情电视剧和小说看太多,这人的外形满足了她脑海中对完
美男人的所有幻想。
可直至后来幻想破灭,即便愧疚和恨意充斥心中,偶尔午夜梦回还是想起他时,却搞不清那是怎么一回事了。
上大学的时候,某次同学聚会中,班里一位来自香港的同学献唱了一首粤语歌,具体什么歌她当时没印象,却独独记
得一句歌词:其实每次见你我也着迷,无奈你我各有角色范围。
其实那时候她跟陆淮深看似已经是两条平行线了,不大愿意去想起他。结婚后,她隔着太平洋和异国国土,想起这词
的频率越来越高。
她觉得都是折磨,她甚至不敢回去,怕见到他怨恨的眼神,怕被冷眼相待。
可有些人甘愿受折磨,不都是期盼着折磨之后那一瞬之间的快慰么。
现在么,缺少天时地利,要论那得到的失去的,远比快慰来得复杂得多。
她回过神,又仔细端详他,依然被那难以抗拒的悸动填满心扉。
江偌细声细气地接着刚才的问题问:有你喜欢的吗?
别给我挖坑。这是一道送命题。
避而不答,就是默认。
得,弄巧成拙。
他说:没有。
晚了。江偌不买账了。
江偌不怎么过问他的行程,自然也不会去问他和席间女士相处如何,并非是信任也并非不信任,而是知道他的身份和
工作,应酬在所难免,如果他每应酬一次,她就问一次,容易引起对方厌烦,也是对他的不尊重。
当然,这也是她在知道陆淮深不会将工作和私生活混为一谈的前提之下,如果她没明白这一点,她跟陆淮深就没有现
在,也不会有以后,她会早早就将界线划明白。
陆淮深搂着她,没动静了。
江偌拍拍他的脸,他哼了声。
她安静了一会儿,问:我今天看电影的时候,好像在片头看见了你的名字。
嗯?
他这声反问,有点本能应声的意思,江偌不知道他将她的话听进去没有。
博陆投资了那部电影吗?
嗯。
没听你提过。包括她说起杜盛仪的事时。
他说:不是什么大项目,印象不深。
江偌看他一会儿,点点头低声道:这样。
陆淮深睡了过去,意识朦胧,江偌给他煮了醒酒汤喝,又给他脱了衣服,在浴缸里放满水,扶他去浴室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