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这是江偌为他设的局,他也分明也看见了,江偌的余光在往他的方向瞟,但他当时还是没由来地设想了一下,如果江偌真的为了那笔钱,做了这种事
只是这么一想,他就想掐住她那节纤细的脖子让她哭着说她错了。
他当时一怒之下想,既然她喜欢唱歌就让她唱个够。
不忍心的种子,其实早就种下。
唱首歌换一笔钱,怎么看都是笔划算买卖。但他脑海里,江偌当时的神情还很清晰--她觉得屈辱,心里应该还在咒他。
陆淮深陷入回忆,一动不动,音响里,江偌不断循环地唱那一首歌,唱到嗓子沙哑的时候,她开始胡乱地唱念歌词,分手时候说分手,请不要说难忘记
他冷漠打断:好好唱,不然这首不作数。
这时只有音乐,她没有唱,应该是在恨恨地瞪着他,不时,又接着往下唱,唱得感情充沛。
也许我会忘记,也许会更想你,也许已没有也许。
那张照片是江偌大学时的新年舞会。那一年的圣诞假期,他从陆终南那儿得知江偌圣诞和新年假期不回来。他鬼使神差让裴绍找人去看看她都在那边干什么。于是有了这张江偌在新年误会上与同学朋友们的合照。
江偌一身黑色复古丝绒长裙,红唇黑发,还特意化了一颗很有感觉得泪痣,显得青涩又妩媚。站她旁边的是她那晚的男舞伴,被裴绍贴心地打了码。
如果没有他,江偌确实会过得更自由快乐。
江启应强加给她的责任,都只是她的枷锁和束缚。
陆淮深看着她笑意张扬的脸,陷入痴念中无法自拔。
也许已没有也许
唱完了,钱呢?
江偌抵达这座岛时,海上日头正盛。
走下船,毒辣阳光照得她眼睛刺痛,她一阵恍惚。
此行长途跋涉。
事发当晚,水火一行几人同她进了一辆集装箱,门外有人帮着上了锁,不时,集装箱被吊起缓缓上升,江偌一动不敢动。
集装箱装上船不久后被打开,货轮鸣笛,驶出了码头。
她被安排进一间船员休息室,定时有人来给她送食物,三餐和加餐,一顿没落下,但从没让她出过房间。
狭窄的房间里,两张床,一扇窗,一间和飞机上的卫生间差不多大小的盥洗室,洗澡四肢都不能完全抻开。
她在里面数着,一共待了四个日夜。
随后,不等货轮靠岸,停在海面上,她被人挟着上了一艘快艇,水火没下船,自那儿开始,她就没再见过他。
快艇送他们上了海上一艘小型货轮,这是从陆地南边一个城市港口出发去南部赤琉群岛的补给船。
补给船抵达赤琉群岛主岛码头时,几艘给不同小岛输送补给的运输船等候在岸,同时还有另外几个水火手下也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