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慌里慌张地去浇水,胡乱地洗脸洗手,水池里的水却越来越红,她喃喃:怎么洗不干净
你自己有没有伤?陈山看着她的脸,洗了一半,看不出有伤口,应该都是阿游的血。
江偌恍若未闻,兀自地洗,洗一下看一下水池,还是满眼的红,她无力地盯着自己的手心,洗不干净,洗不干净!
在洗呢,马上就要洗干净了。
陈山正说着,发现江偌定定望着自己手心,突然低头仔细去看指尖,她的指甲里有东西。
陈山也看见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江偌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将指尖放在水流中,不停地抠弄。
江偌力气很大,陈山怕她伤到自己,抓住她的手,干净了干净了,别洗了。
没有!江偌冲他厉吼,眼眶通红,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面庞上的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
陈山心揪着,告诉她:真的没东西了,已经洗干净了。
江偌掐着指腹,把短短的指甲缝露给他看,还有!
他问:里面到底是什么?
刚才里面确实有东西,但现在已经干净了,陈山觉得应该是江偌刚受了惊吓和刺激,心理作用而已。
肉。她专致地洗着。
陈山:对啊,那是你的手指肉!
是他的肉。
陈山狠狠哽住,说不出话来。
江偌洗了很久,也就洗干净了手和脸,她不知道脖子和胸口还有污秽。
陈山看不下去了,捏她弱点说:好了,已经洗干净了,现在很晚了,赶紧去睡觉,你大半夜在这儿吹海风,还这么压迫着肚子,你不怕孩子受不了?
江偌一怔,低头看自己肚子,入眼的却是一团猩红。
她面露厌恶,捏着衣摆就想脱掉衣服。
陈山连忙按住她的手,回房间去换,外面有人。
江偌像没有感知的提线木偶,任由陈山将她扶起来,送她回原来的房间。
回去时,陈山站在她的左侧,挡住杂物间门口晃动的人影,那儿有人在给阿游止血急救。
江偌还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往那边放,陈山见状,又侧身挡了挡。
送她回了房间,陈山就在外面守着。
瘦猴过来找他,犹豫了一下问陈山:你觉得怎么处理?
谁?陈山眉头蹙着就没松过。
还能是谁?当然阿游。
陈山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瘦猴摇摇头,不大好,手怕是保不住了。
陈山考虑一下说:送医院吧,不然感染了这儿没法治。
瘦猴也这么想的,明早有船,等天一亮,找个人跟我一起,把阿游弄到码头去。
陈山点头同意。
瘦猴又问:他这情况挺严重的,怕撑不到那么久,万一死在路上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