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狂手中的酒杯刚落,男子便立马满上,他从袖中伸出来的双手极尽苍白,就像死人的手一样。
再结合着他那惨白的面色,如血般艳红的朱唇,在这月色的衬托下,乍一看就像个鬼似的!
可他身上的三盏阳火,又是亮着的,生命力极强,倒是有些稀奇。
“行了,我人也来了,酒也喝了,你要说的话可以继续说了。”云轻狂的视线,从这杯落梅酒,缓缓移到了男子的身上。
男子极为爱笑,那双桃花眼更是撩人,好似只要深深的看上那么一会儿,便会不自觉的掉入其中。
真是个妖怪!
“云轻狂,你今年几岁?”男子这才出声,却抛出了一个乖乖的问题。
“十六七吧。”云轻狂回完,鄙夷的反问:“你知晓我那么多事,却不知我多大?”
“不,你十五。”男子极为肯定道。
云轻狂是故意报错自己的年龄,听到他这一番话,不由得挑眉,“嗯?你既然知道,为何问我?”
他却将目光一撇,看向了沉殷山外,那片从峦叠起的群山,语气深沉的道下一句:“因为我等了你十五年。”
“轰……”
这声一出,云轻狂犹如五雷轰顶,极为惶恐的反问:“十……十五年?”
“嗯,应该是十五年零三个月。”男子过的每一日,似乎都是掐算着过的。
这下云轻狂是真的懵了。
林沉烟的记忆里没有他,他也从未喊过她林沉烟,似乎他在等的人,真的是她。
“所以,我会来到这里,是因为你?”云轻狂不可置信的试探道。
男子却笑着摇头,“不是,而是你本就属于这里。”
“我本就属于这里?”云轻狂喃喃自语道,是真的不解男子这话是何用意,前世她可是活了二十二年,这里的林沉烟才十五岁呢,她怎么就属于这里了?
男子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她一个问题,“听说你道术非常厉害,可曾观过自己的八字?”
“观过,最多能活二十二年,也确实死在二十二岁。”既然男子知晓她的过往,她倒也不隐瞒,如实奉告。
男子却摇头,“不是,是你现在这具肉身的八字。”
难不成这具肉身,现在被她鸠占鹊巢,还于她有关?
她是知道林沉烟的八字,却从来没细看过,听他这么一说,她急忙在心里排了个命盘,这命盘不排还好,排了之后竟吓了一跳!
林沉烟这具肉身,竟然是早夭之象,按照命理,出生就该是个死胎,却没身强体壮的活到了十五!
一般这种命格,有违天道,就算是天,都看不透她的大限,若是大限没到,被人害死,入了阴司,阎王都不敢收她阴魂!
可林沉烟不但死了,死的彻彻底底,等她魂穿过来的时候,连魂魄都招不到了。
就好像,真正拥有这个命格的人,不是林沉烟,而是她云轻狂。
男子三两句话,带给她的震惊极大,她迫切的对他问道:“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啊——”男子拉长尾音,一杯落梅酒下肚,就像是与多年好友攀谈一样,一边添酒,一边笑的盈盈,“南疆祭祀,冷墨白。”
南疆祭祀?
怎么又是南疆?
云轻狂顿生警惕,“花无声是你谁?”
“花无声?你见过他了?”冷墨白听到云轻狂提起花无声也是一惊。
可是很快,他的面上忽然燃起一抹轻蔑,“一个疯子罢了,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疯子?
云轻狂大胆猜测,花无声提起自己名讳的时候,特意强调他是第七十八代祭祀,极有可能是上任祭祀,已被逐出南疆。
这冷墨白约莫二十左右,一身道行神秘莫测,极有可能是南疆现任祭祀。
而那花无声,对自己动手时,曾经说过,她不入轮回,本该是南疆座上之客,现在南疆马上有人找上门来。
难道说,自己与那诡异的南疆,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不对,我昨夜刚与他打了一架,你今早马上约我见面,若非是窥了一夜,否则怎知我在宫中?”云轻狂警惕道,手中的黄符暗暗蓄力,一旦察觉冷墨白骗他,必然马上出手。
冷墨白转了转手中的酒杯,这才将头抬起,“有很多人在找你,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不会杀你,你的修为很强,要杀你的人却很多,在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前,别再用道光了。”
话说到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一句:“花无声虽疯,但他若是知道你的身份,定舍不得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