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溪语气平和地说：“起来，慢慢说。”

花臂女立即起身，拘谨地说：“警察叔叔，你要相信我。其实我胆子很小，杀人、放火、绑票，我是一样都不敢干啊！要不早发财了。今天有几个客人在包房议论说再干一票，被我无意中听到了。我想跑可是被他们抓回去了，非逼着我打电话。”

“姓名，”

“我不认识他们，真不认识他们，只知道其中有个狠角色，都喊他虎哥。”

投影幕布上播放着“虎哥”在某酒吧的监控截图，因为像素太低的关系，面部模糊不清。

侦察六处的小会议室内，张南溪、裴晓磊、林萍和赵一凡等干警或坐或站，聚在一起进行案情分析。原四处侦察员赵一凡刚到专案组报到，暂时没有分配到具体任务，做“补丁”的他倒也识趣，一边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一边摆弄着工作电脑。

工作电脑上的警用迅导已经打开，赵一凡悄悄连线赵铭副局长，通过录音功能，将现场内容传递了过去。

张南溪等人对此毫无察觉，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案情。

“这孙子叫虎哥是吧？”

“对，人称虎哥，近期经常在那一带活动。”

“看不清楚啊！技术处是干什么吃的？成天混吃等死，一点儿敬业精神都没有。”

“他们说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只能处理成这样，凑合看吧！”

“好了，好了，我简单总结一下。经过大量技术比对，基本上可以确定，照片里的虎哥就是枪杀魏建国、裴罗莎以及徐栋的凶手。此人颇具反侦察经验，估计是个职业杀手。可惜我们拿不到他的清晰影像，无法进行身份识别。”

张南溪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虎哥可能是杜老板的手下，至少两人之间是有关联的。而神秘的杜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今我们掌握的有关他的情报少之又少。他是不是et组织成员？又或者只是替境外间谍组织保媒拉纤的掮客？一切都不得而知。不过，我们现在基本可以断定，et组织的黑手这次确确实实地伸向了大禹科技。先是干掉了董事长魏建国，导致大禹科技与航材集团的涉密项目合作被迫中止，接着又加紧拉拢大禹科技总工程师彭浩，其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那就是不择手段要将涉密项目‘蝶翼’技术拿到手。”

“头儿，我插句话。”

“说。”

“彭浩是否被et组织拉拢，还不能过早下结论。换句话说，他和et组织的关系有些复杂。按照您的布置，我处已开始对大禹科技高管实施监控，其中便截获了总工程师彭浩与虎哥的一次通话，貌似有被拉拢的趋势。不过，我们通过技术手段登录了彭浩的企业邮箱，结果有了重大发现。”

林萍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裴晓磊神情严肃地说：“几个月前，彭浩就已经开始使用自己的邮箱向大禹科技员工发送含有木马病毒的邮件，具体他能控制多少员工的邮箱我们还在核查当中。”

林萍分析道：“这么说，彭浩有窃取大禹科技涉密资料的主观故意，而且已经与et组织之外的其他间谍组织有勾连？”

“不好说，一切皆有可能。”

张南溪觉得奇怪，反问道：“晓磊，我问你，彭浩是大禹科技的总工程师，是否拥有涉密项目核心数据库的最高权限？”

“那是肯定的。”

“既然是这样，那你觉得彭浩有必要通过木马钓鱼邮件这种拙劣手段去盗取涉密项目资料吗？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经张南溪一点拨，裴晓磊恍然大悟。

“对啊！一定另有原因，肯定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总之彭浩现在是我们的重点盯防对象。头儿，我这边的工作量需要增加人手，您想想办法。”

张南溪琢磨着，扭头看向赵一凡。

赵一凡立即起身，“张处，我可以补充过去，和裴晓磊一组。”

“可以。小赵，辛苦了。”

“应该的。”

张南溪抬腕看表，命令道：“好了，那就各就各位，有情况随时向我或者赵铭局长汇报。散了。”

众人陆续离开小会议室。

赵一凡收起工作电脑正想离开，发现被林萍堵住了去路。林萍的脸色有些难看，冰冷里透着愠怒。

“小林，找我有事？”

“什么小林？我们很熟吗？”

赵一凡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林萍质问他的原因，抱歉地解释道：“对不起啊！林萍同志，这是个误会。”

“误会个屁！我觉得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赵一凡急忙辩解道：“不不不，真的是误会，我可以对天发誓。刚刚加入大禹专案群组，张处就让我帮忙查询车辆信息。因为时间太紧，忘了在迅导上把名字改过来，经你提醒才想这件事。当然，我不是找借口啊！确实错在我，我可以正式让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了。”

林萍余怒未消，指着赵一凡的鼻子怒骂。

“就他妈你这样的猪脑子，怎么进的国安局？试想一下，如果你赵一凡的亲人没了，你还会开这样的玩笑吗？肯定不会。我告诉你，徐栋对于我们六处来说就像亲人一样，我们都是他的兄弟姐妹！任何人都不准拿一个烈士开玩笑，你他妈记住了没有？”

赵一凡这才知道徐栋牺牲的消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徐栋牺牲啦？啥时候的事？”

林萍冷笑道：“管得着吗？跟你有关系吗？”

赵一凡紧咬牙关，抱歉地朝林萍鞠躬。

“林萍同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两天我安排时间去一趟烈士陵园，当面向徐栋道歉……”

“用不着！你他妈离远点儿就行，看见你就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