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侦察六处副处长办公室，赵一凡直接将一块硬盘放在张南溪的办公桌上。
张南溪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赵一凡解释道：“张处长，之前经赵铭副局长批准，我接受了大禹科技新任董事长魏湛的邀请，成为其生活助理。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与魏湛、彭陈莉香二人同行，或者出席重要活动，这块硬盘里存贮有我拍摄的全部视频资料。”
“为什么交给我？”
“这些资料或许对你更有用，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张南溪点点头，指一下对面的椅子。
“感谢信任，我会好好保管的。请坐吧！小赵，你这段时间很少来专案组，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你有特殊任务。今天呢，主要想跟你谈一谈刘晓虎。你跟虎哥很熟悉对不对？”
“是的，我对虎哥非常熟悉。因为侦办九一六暴恐案，我作为卧底打入g组织，与虎哥相处了大半年。”
“他是九一六暴恐案唯一的漏网之鱼？”
“是的，就像神秘的杜老板一样。杜老板不也是冯静间谍案唯一在逃嫌疑人嘛！”
张南溪琢磨着说：“虎哥和杜老板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人？”
赵一凡不假思索地摆摆手。
“不可能。我曾经查阅相关卷宗，进行认真比对，包括两人的行为轨迹以及关键时间节点等等。发现他们两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交集，是单独的两条线。比如：杜老板在东海市兴风作浪之时，虎哥和我正窝在西山支脉的山洞里。”
张南溪接着问道：“还有一件事情我比较感兴趣，九一六暴恐案收网之时，国安、公安数百警力组成围捕大军，虎哥是怎么逃脱的？”
这句话戳痛了赵一凡的心，死里逃生的惨烈一幕掠过脑海。
当时赵一凡成功完成了卧底任务，通过特殊渠道发送了g组织匪巢坐标，并收到了侦察四处庞世龙处长要求他继续潜伏并配合大部队围捕行动的指令。
然而，就在我方完成合围之前，暴恐组织头目突然接到一个神秘电话，不仅获知警方围捕计划，而且赵一凡的卧底身份也随之暴露。虎哥是g组织骨干分子，带人去抓赵一凡，随后双方在山洞里爆发枪战。
那场激战宛如炼狱般煎熬，打得天昏地暗，鬼哭狼嚎。
虽然赵一凡死活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虎哥是怎么逃脱的，因为……国安局里有内鬼。
谁是内鬼？
赵一凡曾经进行过大胆推测，至今仍在秘密侦察当中。他怀疑过很多人，包括眼前的张南溪副处长。
张南溪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此时的赵一凡绷紧了神经，脖颈上的大动脉突突跳动，他努力控制着呼吸的节奏，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赵一凡没有正面回答张南溪的问题，显然对他信不过。
对于这种明显敷衍的态度，张南溪并不在意。
“小赵，实话跟你说了吧！因为大禹案和九一六暴恐案均涉及到重要嫌疑人刘晓虎，所以我申请调阅了九一六暴恐案的全部案宗。其中有一名g组织暴徒的口供显示，在我方发起围捕行动之前，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不仅你的卧底身份暴露，而且直接造成主犯刘晓虎的逃脱。”
赵一凡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后来我在给局里的总结报告里也提过这件事情。张处长，估计您也看到了吧？”
“我看到了，所以才想问你。你自己分析过没有，谁会给山里的刘晓虎通风报信呢？”
“不好说。”
张南溪一乐，“是不好说，还是不想说？”
面对紧追不舍的张南溪，赵一凡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张处长，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刚才在会上您也看到了，领导们的态度都很暧昧。既然他们顾虑重重，我们专案组就不要把麻烦扩大化了。比如：虎哥的某些旁系亲属，都是我们的兄弟单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南溪一动不动地盯着赵一凡看了很久，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小赵，这么说你是信不过我啦？”
“怎么可能呢？您是前辈，我敬佩还来不及呢！”
张南溪凑近赵一凡，低声道：“难道你就不想找出害你的内鬼吗？小赵，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跟你当初卧底时一样，遇到了同样棘手的问题。”
原来眼前这位侦察处长洞若观火，自己那点小心思根本逃不过他鹰隼般的眼睛。
事已至此，赵一凡决定不再隐瞒。
“张处长，我当然想找出内鬼，他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啊！其实这件事情始终是我一块心病，有时候半夜被他压得喘不上气来。在侦办九一六暴恐案过程中，有内鬼给g组织匪巢通风报信，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局里某些人似乎在有意推脱责任，甚至还有的领导说，即便那次抓捕行动泄密，也有可能是公安那边出了问题。谁都知道，公安那边只是配合我们国安局的行动，到了集结地点还不清楚要抓谁。您说，这不是自欺欺人嘛！”
张南溪认真听着，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赵一凡继续道：“说实话，为了找出内鬼，我私下做了不少工作。怀疑对象基本圈定了几个，其中就包括你。”
“为什么有我？”
“因为你对九一六暴恐案的了解超出了一般职务范畴，还因为你在专案组确认虎哥身份之前，就已经调阅了九一六暴恐案的全部卷宗。这说明了什么？要么你有先见之明，要么你早就认识虎哥。”
张南溪摊摊手，无辜地说：“随你怎么想吧！回到我刚才的话题，你帮我分析一下。我现在可能遇到了你卧底时一样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我们大禹专案组里也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