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地承认吃醋过后,段庭彦就转身自己往苏家那边走去了。
苏冬安复杂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愧疚。她不觉得他们是一类人,饶是段庭彦所说的都是事实,她也不想她和他会是一类人。
见两人都平安回来了,段夫人又笑着拉着苏冬安的手让她坐在身边,段童芸正大快朵颐,不亦乐乎,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当着大家的面,心直嘴快地打趣他两人,哟,回来啦?你们两个这是去哪儿潇洒了?
明明是小她好几岁的小丫头,此时却像个八卦的长辈,一出口就逗得在座的大人们哈哈大笑。
就连段家最有地位的段将军,都忍不住看了一眼苏冬安,他对自家儿媳妇儿其实没有太大的要求,就有两点,家世清白和门当户对。
虽说苏家在京城算是小门小户,跟他们段家比起来,简直不能入眼,可是自家小子喜欢得紧,而且这苏家姑娘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丫头,嫁进他们段家,也没有什么不妥。
更何况这小丫头好像还深得自家夫人的喜爱,他也是好久没有看到他夫人能这样真心实意地笑一次了。
段夫人亲自给她夹了一块鸭肉,还是最肥美的一块。但苏冬安却不太喜欢吃鸭肉,却也不好回绝长辈的好意,于是假装咬了一小口,就放在碗里不动了。
和段夫人闲聊期间,她才想起来今日是江家老太爷的七十大寿,这才问起来正事,夫人,刚才江家老太爷有说什么吗?
一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既然嫁紧了段家,那她叫段夫人,也应该叫一声妈,叫夫人就显得疏远了。
但段夫人也只是愣了一下,拉过她的手放在双膝上轻轻拍着手背,她以为她为新妇,也许还没适应或者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没太计较。
只是说,下回要记好了,不然旁人听去,可要闹笑话了。
苏冬安连忙应着,其实心里却格外清楚,她还没有将自己完完全全当做段家人,段家对她而言不过是暂时的一个笼子,她早晚要飞出去的,不借助任何人的手。
段老爷子其实也没说什么大事,就是说他家有个外孙,叫江郁,最近好像要回来了。
江郁?
苏冬安心中疑惑,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
听说这江郁跟你差不多大,以后见了,认识认识,还能多一个朋友。
段夫人没看出她的疑惑,还在向她介绍那位素未谋面的江家公子哥。段童芸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听见两人的对话,忽然插了句。
不过我还听说,那江郁是现在江先生年轻时,在外风流的私生子!
段童芸故作神秘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吓了两人一跳。
段夫人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将亲闺女拉来坐在另外一边,一脸严肃地训斥她,你才多大呀,就知道什么是私生子了?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万一污蔑了人家多不好啊!
可是别人都这么说!
段童芸小声地吼了出来,好像没有看见自己亲妈逐渐生气的样子。
别人这么说也不一定是真的!
但是
还说!
苏冬安坐在一边,看着这一大一小来回地争辩,最后还是段童芸先没了声音。她耸着脑袋,虽心有不甘,却还是乖乖听话,好,我知道了。
教育完亲闺女后,段夫人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忽略了自家的亲儿媳,于是赶紧又转过身来,一板一眼地对她说:冬安啊,你可别听这丫头乱说。那江小少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们倒是见了才知道。
苏冬安点头说是,心底却先疏远了那个叫江郁的人,就算段童说说的是假的,可要是为人正直,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恐怕这样的人,确实不会好到哪儿去。
后来又跟着段夫人和其他亲戚朋友寒暄了几句,才跟着段庭彦回去。
阿姨早离开了,苏冬安一到家就想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可段庭彦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上楼,他一脸神秘地让她先坐在沙发上,说有好东西要送给她。
苏冬安拗不过,只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段庭彦一溜烟儿钻进了厨房,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自己却累到了极点,歪着头靠在靠背上,就这样沉沉睡去了。
冬安,冬安
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她,苏冬安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却看到昏黄的灯光下,段庭彦蹲在她的跟前,悄悄地叫她。
苏冬安本来是没有起床气,可是前提是,每天睡到自然醒。眼下段庭彦却不顾一切地将她叫醒,苏冬安心里一时生了无名的火气。
你干嘛啊?
她不满地撅起小嘴,怎么都睁不开沉重的眼皮。
醒醒,起来吃点东西。段庭彦好像偏就不让她睡觉,硬是将她从睡梦中摇晃醒了。
看着他不容分说的脸,苏冬安不情不愿地起身跟他到了饭桌前,懒得看面前的食物,支着腮帮,直打哈欠。
快吃。
段庭彦坐在她对面,手指敲了敲了桌面,严厉地催促着她,晚饭就没见你吃些什么,现在还不吃,就要饿到明早了。
那就饿着吧。
苏冬安困得眼泪都出来了,强忍着睡意听他说话。
但段庭彦那边迟迟没有说话,手指却极其有节奏地轻叩着饭桌,那声响让她怎么都难以再次入睡,像是她不吃的话,那今晚就休想睡觉了。
苏冬安怒的一下没有了睡意,猛地睁开眼,怨恨地看着对面一副理所当然模样的男人,恨恨地吐出几个字,吃,我吃!
说完,低下头就开始扒饭,段庭彦做的不是很多,也没有很油腻,作为夜宵刚好,只是她现在一心想着睡觉,看都没看就往直接送进嘴里。
段庭彦一脸好笑地看着她狼吞虎咽地样子,咔嗒一声,她忽然被什么东西硌到了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