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庭彦疯狂的那天晚上,到底什么都没有做。
可是第二天,段庭彦就将苏冬安禁足了,连电话线都拔了,还找了两个不认识的小姑娘,照顾着她的起居,时时刻刻守着她。
段庭彦只有在夜里回来过几次,但都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只是去书房里拿些什么东西,也不作多余的停留,让小姑娘好生将她看好,转而就又离开了。
这天像往常一样,苏冬安一个人吃过晚饭后,两个小丫头收拾完碗筷,就躲到了厨房里说着悄悄话。
也不知道是段庭谈的特地嘱咐,还是她们因为跟她不熟悉,每次没事的时候,都会躲在一边,以一种苏冬安听不到的声音谈论着她不知道事情。
被段庭彦圈养起来的金丝雀的感觉又在苏冬安心里升了起来,这些天她连学校都去不了,她不禁在心里感慨,她这动不动就不去学校,也不知道她的那些爱八卦的同事,会作何感想;她的那些可爱的学生,又会在背后说些什么。
两个小丫头这些天都没有告诉过她关于学校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被开了,还是段庭彦依旧帮她请假了。
不能打电话跟董美芹聊天,苏冬安闲来无事的时候,总会读上一两本书,久而久之,她房间里平时存的那些书,几乎都看过了一遍,甚至连段庭彦平时不让她进的书房,她都打着胆子去里面转了一圈。
里面的书架上全是有关军事方面的书,苏冬安对此不感兴趣,也不看不懂,最后又灰溜溜地出来了。
有时会想起段庭彦收拾东西那日慌忙的样子,她以为里面藏了什么她不能看的东西,所以在段庭彦不在的时候,她在里面找书之余,也会翻翻书桌上的东西。
但里面似乎早已被段庭彦清空了,除了那一张整洁的行军床外,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这天段庭彦好似又喝了酒,苏冬安吃过晚饭没多久后,就上楼要休息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但苏冬安已经睡的迷迷糊糊了,忽然听见自己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进来的人仿佛很小心,每一步都走的很轻,仿佛怕将她吵醒一样。
苏冬安模糊间是听到了开门声,可久久没有听到脚步声,她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再过了没一会儿,就感觉身边突然塌了下去。
苏冬安本来的睡眠本来就不算深,感受到身边的动静,接着就睁开了眼,下一秒自己就落入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她看着自己面前无尽的黑暗,眨了眨眼,先出声说道:你怎么又喝酒了?
语气十分平常,就像平常妻子询问丈夫晚归的原因,对于段庭彦的禁足,她其实一点都不生气。
段庭彦将下巴靠在她的头顶,双手交叠在她的身前,声音闷闷的,嗯,今晚有应酬。
苏冬安默然了片刻,段庭彦回答的这么直接,倒是她有些不太习惯了。
她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段庭彦,万姨不回来了吗?
苏冬安问的委婉,她没有直接问段庭彦为什么将她禁足,直接从万姨的角度出发。
一边是想旁敲侧击,一边其实自己心里也挺想万阿姨的。这两个小丫头虽然每天早上也会给她熬粥,可每次都是不咸不淡的清粥,不像万阿姨那样用心,每天都变着花样给她做不同口味的粥。
段庭彦心里其实知道她有话要说,可她问什么,他就直接回答什么。
我让万阿姨再休息一段时间。
噢
苏冬安面上虽然没有任何疑问地哦了一声,但其中的犹豫还是被抱着她的段庭彦听了出来。
见苏冬安又沉默了下去,段庭彦冷哼了一声,先逼迫她,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苏冬安一听自己的心思被揭穿,心里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最后还是撇了撇嘴承认道:为什么把我禁足?
段庭彦好像一直在等她的这句话,听她终于跟他说了实话,黑夜里勾了勾嘴角,却十分严肃地说道:苏冬安,我说过,我不会再放你走的。
我知道,苏冬安紧接着回答道,段庭彦,我说过要跟你好好过,就不会反悔的。
说完,似乎怕段庭彦不相信,还又飞快地加了句,我没想过跑。
段庭彦安安静静地听完了她的话,连呼吸都轻了许多,但他越是这样,苏冬安心里越是紧张。
最后段庭彦终于轻笑了一声,语气很轻柔,但说着最让苏冬安致命的话,可是我不想相信你了啊。
苏冬安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在一点点坠落下去,她想要以微笑面对,可是发现,自己连勉强扯起嘴角的力气都没了。
段庭彦虽然喝了酒,但思路依旧清晰,所以他也只是短暂地抱了她一会儿,就起身理了理衣裳,声音立马变得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他冷着声音似有些感慨道:苏冬安,你要是能早些跟我坦白就好了。
已经是深夜,但段庭彦还是走了。也不知道是有外面的凤吹了进来,还是段庭彦刚才的声音太冷了,后半夜里,苏冬安再也无法入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情十分复杂。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跟段庭彦说清楚,那日莫迟送她回来时,他问她,要不要重新开始。
可苏冬安一直都没有忘记过跟段庭彦的约定,她都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就拒绝了他的再次邀请。
莫迟眼里有落寞,可是苏冬安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那时她的眼里,只有不远处黑着光的公寓,其实在潜移默化之间,她的心里,已经将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自己的避风港。
或许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是段庭彦还没冷静下来听她讲话,又或许是因为他现在根本就不愿相信她。
但总而言之,到底还是她没有抓住合适的时间,告诉段庭彦一切的真相,最终将这一切,变做了他的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