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冬安想破了脑袋,就是想不起来沈燕姝这个人到底是谁。
转而问开始要忙活的万阿姨,听到沈燕姝时,眼里似乎在闪躲着什么,不过也还是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和段庭彦才闹过别扭,所以苏冬安暂时也没有问他。
陌生的沈燕姝给她送的生日礼物,是一条水蓝色的薄纱长裙。苏冬安好像之前路过一家外国的服装店时,看到橱窗里有有一件类似的款式。
不过是觉得好看,所以苏冬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但让她印象深刻的,还是那贵如天价的价格。
所以在看到盒子里是这样一条价值不菲的礼裙时,她不忍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给白简悦摇了个电话过去,谁知那边却说,这丫头早就去了德国。
这么看来也应该不是她,因为她在德国学习的时候,虽然每回都能记得她的生日,可生日礼物每回都会晚到好些天,有时甚至还会长达半个多月。
既然不知道是谁,苏冬安也只将这条晚礼裙收拾好放在衣柜深处,也许是有人送错了地方,如果能重新遇见,她还能完好地还给对方。
但苏冬安就是有种预感,她和那没有露面的沈燕姝,一定会在相遇的,很快。
冬至的生日平静又冷清的过完了,但其实这也符合苏冬安的性子,喜静。
断断续续又过了一些时日,一九二五年的新春,在人们的期待中也终于到来。
堆了几天的雪还没有化完,但行人走在外面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因为处处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段庭彦早在过年的前几天,就让万阿姨回去陪家人了。
所以今日他起了个大早,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眼看就要到时间了,但苏冬安还在房间里倒腾,一直没有出来。
段庭彦等得久了,最后还是微皱这没有上去敲了敲苏冬安的房门。
听到催促的敲门声,苏冬安赶紧戴好最后一只耳环,迅速出了门。
两人提着东西走在大街上时,苏冬安这才意识到他们与旁人是有多与众不同。
来来往往的行人从头到脚穿的都是喜庆的红衣裳,就他们两个,一个黑色西装,一个裹了一身素白的长裙,看起来跟着喜庆的气氛,特别格格不入。
身边跑过几个小孩子,好像都在笑他们,似乎还在嘀咕着,哪里来的洋人。
苏冬安有些别扭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裙,段庭彦像是看透的她心里的东西,只用余光看了一眼她的小动作,就说道,叫辆黄包车吧,少走些路。
苏冬安还在想着这句话里面的奇怪之处,再抬头就看到段庭彦已经上了面前的一辆黄包车。
段庭彦直视着前方没有看她,苏冬安这才想明白那奇怪之处,段庭彦说一辆,还真的只叫了一辆。
拉车的师傅还在笑眯眯地等着她,夫人快上来呀,您先生都还在等您呢!
说着,拉车的师傅还边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但脸上却没有任何不耐烦。因为他知道,只要将这些夫人先生的给服侍高兴了,他或许还有一笔额外不菲的小费。
苏冬安脚下纠结着,眼神不住地在繁华的街上飘忽。这时敦厚老实的车夫脸上也有了些尴尬,不知道这小夫妻俩是不是吵架了,但他还是决定当这个和事佬。
夫人,您就别瞧了,这大过年呀,到处都是赶着回家的人,您能叫到我这么一辆,可就知足吧!
苏冬安看着他一脸诚挚的模样,想了想还是上了车。
感觉到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影,段庭彦冰冷的脸上好像终于有了些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