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男人伸过来看起来友好的橄榄枝,苏冬安依旧不为所动。
她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这男人早就认识她了不是?
对于苏冬安的不理不睬,江进也不恼怒,悻悻地收回手,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悠悠道:既然我答应你的都做了,那我总不能白白付出吧?
说着,目光还别有意味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苏冬安。
苏冬安的手依旧被捆在身后,面对江进不怀好意的视线,她没有任何畏惧。
她明白江进指的是给段童芸改善环境的事情,也知道像江进这么一个野心不小的人,自然不可能平白无故就答应一个人质的要求。
苏冬安昂了昂头颅,即使在这样不利的环境里,她也依旧看起来那么骄傲。
江进好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转而将手上的酒杯放下,起身走到了苏冬安面前,低头看着仰着脸的苏冬安,手指暧昧地划过她的脸庞,在她耳边吐着热气。
都说苏小姐是难得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真是意料之外啊。
苏冬安皱着眉头嫌弃地别开了脸,开始跟他打着迂回战,江先生既然大费周章将我们绑到这里,定是有什么想要交易的。
江进知道她这么说是故意拖延时间,不过眼下也的确没什么人能威胁到他。虽然外面早已闹的满城风雨,但这个地方一时半会还是没人能找到的。
他偏了偏头,思考了一会儿,摸着青色胡茬的下颌,说道,你这么说,是,也不是。
他的确是跟人做了交易,但也是存了自己的私心。
苏冬安面上虽然没动,但心里也不由得对这句话生了好奇。
江进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没等她问,就先解释道,的确是想让段家老二不好受,现在外面全是他派出来找你们的人,我的目的好像也达到了。
为什么?
期间江进一直在观察苏冬安的表情,最终她还是终于动了动嘴唇,问问了这么一声。
但江进并没有直接先回答她的问题,低头踢了踢脚,答非所问,你好像,对你的丈夫不是那么在意啊。
苏冬安心头一悸,没想到这江进只是稍微一试探,就探出了她的底细。但苏冬安心里虽然慌了一下,面上却还是不为所动,她又重复了一便,为什么?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回答,不过江进也还是确信了许多,笑了笑,这才回答苏冬安的问题。
你说这段家老二,本来都不会管这京城里杂七杂八的事,但怎么偏偏就我动作那次,他非得搅黄了呢?
苏冬安越听越疑惑,迅速将去年内发生的大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好像段庭彦一直都在苏州,除了跟她闹别扭的那几次,似乎就没有回来过京城。
看着苏冬安一脸的迷茫,江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让她回忆了起来,某人被关进监狱那回,是你让段庭彦放人的吧?
说到这里,江进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忽的又凑到了苏冬安的面前,眯着眼语气中全透露着危险的气息,这么说来,你才是坏我好事的罪魁祸首啊?
江进这么一说,苏冬安也想起了那时莫迟被关在监狱里,饱受折磨的时日。
她微微有些错愕,睁大了眼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那件事是你指使的?
认识莫迟这么久,她好像从来不知道,他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
将进看着她的反应,忽的起了兴致,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眯了眯眼饶有意味地说道,看来你心里更多的是那人啊,段老二知道么?要不要我再让人把这个消息传给他?
苏冬安很不乐意跟别人谈起自己的私事,既然江进这么不客气的话,那她也不必继续保持着良好的心态。
苏冬安冷着声音说,不用你管。
江进似乎也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在看出苏冬安有些恼怒后,又将话题重新扯了回去。
那小子怎么跟你说,他是说他叫什么迟江进一排脑袋,好像才忽然想起来,噢,莫迟,对吧?
听着江进在耳边不怀好意的疑问,苏冬安莫名就有些心慌,她不想接着江进的话,因为她有一种感觉,好像她要是问了,就会听见什么让她意料之外的答案。
但江进根本就不给她犹豫的时间,紧接着就说了下去,他跟你说他叫莫迟呀,哈,连姓都骗你了。
他好像谈论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毫不掩饰野心的那双眼睛弯的特别嘲讽。
骗?
苏冬安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这个自己的时候,她有些恍惚,他们从十五岁相识,认识到了今天,原来他一直只是她想象之中的?
心里虽然像被细针扎了一下,但更多的是说不出来的错愕,这怎么会呢?
她一直都心心念念的人,怎么会一直都是假的呢?
她想要亲口向莫迟求证,可眼下只有她和江进唯一一个知道的人,她呆滞的目光缓缓移到江进的脸上,似乎已经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了,眼前的就是通往一切真相的通道。
看着苏冬安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他想看见的裂痕,江进满意的笑了。
他并不打断就此告诉苏冬安真相,微笑着拍了拍如瓷娃娃似的苏冬安的脸颊,转身拿起背椅搭着的外套就往外走。
我待会让人来给你松绑,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此时外面的乐趣。
苏冬安一个人被留在那间暧昧的房间时,没一会儿就有人给她端来热水,还给她将手上的绳子解了开来。
苏冬安麻木地看着自己白皙手腕上的红痕,思绪却飘忽到了追风寨那边。
她还是不敢面对刚才江进的话,什么叫莫迟骗了她,连名带姓都是假的?
倘若莫迟不再是莫迟,她很难相信她这么多年的信任都是错付。
可是她也知道,当她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是最接近真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