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糖果儿,本来是养着给她解闷的,可小姑娘不喜欢动物,或者说,她喜欢,但是不敢去接近,从而衍生出的厌恶情绪,换句话来说她是在厌恶自己。
许久之后,走廊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够听见,许深低眸,目中明灭不定的潜藏着幽深,一把提起了坐在自己身上的景檬,“回去睡觉,作为刚刚的惩罚,明天的外出活动取消。”
景檬,“!!!”
“狗男人,总有一天我要把骨灰都给你扬了!!”
把人扔进去,关门。
许深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
到了半夜,外面忽然刮起了大风,漆黑的夜就像是吃人的猛兽,伴随着风声咆哮,嘶吼。
树影摇曳,混合着细碎的声音,就像有人在夜里哭泣呜咽,无孔不入一般的从四面八方而来钻入耳中,避之不及……
阴暗的房间里,窗帘被风吹的四散飞起,哗啦啦的直响,轰隆一声,惊雷猛的响起,震耳欲聋,似乎是有巨石沉沉压下,带着窒息一般的压迫感挤压着心脏。
景檬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埋着头,微卷的发丝散落在身后,孤零零的,一言不发,偌大的床上那小小的一团,看上去格外弱小可怜。
阳台的窗户敞开,帘子被风吹的七零八落,细细密密的雨丝落下,什么都没有,就像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
睁大了眼睛,连闭上都不敢,一闭上眼睛,她都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些恶心的场景,就像藤蔓一样,紧紧的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窒息,直至死亡。
“许深……”我害怕……
景檬小声的唤着。
缩成一团,小手紧紧的抱着肩,指甲都已经陷进了肉里,鲜血点点,留下了很深的印记,然而她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她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会忍不住想要杀掉所有人。
七年了,整整七年了,她没有一天忘记那些疯子,变态,他们就像附骨之疽,在夜里变成噩梦,一遍又一遍的折磨她。
时间越长,她越不能忘记,甚至……甚至……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大门被打开,黑暗里,一道叹息声落在耳中,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气息,“我在这儿。”
抓住了许深的衣袖,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景檬浑身都在颤抖。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你口中的那个恶魔。
许深,你还会要我吗……
……
“呦,怎么了这是?看来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啊,许医生,当心身子……”调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格外的欠扁。
司南屿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沙发上,看着许深那一脸的疲惫忍不住嘴贱,“要不要爷给你买点儿什么补补?”
许深睁开了眼睛,漂亮的瞳孔藏在镜片之下,幽深且危险,“要是没事,就怎么来的怎么滚出去。”
瘪了瘪嘴,司南屿将手里的文件递到了桌子上,一边儿询问,语气有些无奈,“话说,要是一直治不好她,你还真打算耗一辈子啊?”
这个她指的是谁,许深明白。
这个问题,他从来都没想过。
或许吧,谁又说得清呢,是他在七年前答应了一定会治好她,声线干净若珠玉落地,“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