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让慢慢放下酒杯,看了一眼舒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用力过猛了。”
……
舒锦咳了一声才说道,“韩公子,有些事情我一直想问你。”
韩让点点头示意舒锦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流云说你是做生意的可是我却觉得不像。”
韩让一愣。
“夫人觉得我不像是做生意的,那我像是做什么的?”
韩让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舒锦。
“如果按流云所说,贺公子真的是一个做生意的,那为什么对云家的事情那么了解呢?更何况韩公子说自己是做生意的,可是我在这城中转了这么久,却没有看到一家韩家的铺子而且若真是做生意的,想必家中应该经常有宾客来往,可是我在这里这么久,从未见到一个宾客。”
韩让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仅凭这些富人就断定我不是做生意的?夫人须知做生意最重要的便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所以对云家的事情这么了解也很正常,其次我们家生意并不在这个城中,见不到我们家的铺子也很正常,再者我虽然掌管了我家的生意,但是由于我们家的生意并不在这个城中,所以那些来谈生意的,大多去了老宅跟我父亲谈,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舒锦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半响才说道,“真是牵强附会。”
“其实我并不在乎韩家是做什么的,我只是想问清楚师父的事情,当日他走得匆忙,我们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可是没想到在这里又一次见到了。”
“韩公子口口声声说不让我们知道,是为了我们好,可是我却觉得,好不好需要由我们自己来判断,再者师父之前也说过,不告诉我们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可我却觉得既然我们已经跟师父扯上了关系,若是有人真心想要报复师傅,那就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依旧避免不了会陷入危险当中。”
韩让摆摆手,“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夫人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呐,我便告诉夫人好了,其实不告诉你们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万一你们落入了对方的手中,对方严刑拷打怕你们承受不了,万一江县生的事情吐露了出去到时候只会给我们带来无尽的麻烦。”
韩让的声音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听着却那么刺耳,舒锦皱起了眉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韩让继续说道,“我明白夫人想说什么,夫人想说贺公子与先生情同,父子断然不会将先生的事情说出去的,可是二位都是没有经历过,严刑拷打的人,不明白那种痛楚非常人能忍受得了的,我可以这么说……”
“很多人在被严刑拷打之前也觉得自己能承受得了,可是当蘸了盐水的鞭子抽在身上那一瞬间很多人只想把实话说出来,然后逃离那个地方。”
“我们在这种事情上已经吃了太多太多次的亏,所以也希望夫人能理解,不是我们不信任你们而是……”
舒锦的脸色有些不好。
韩让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也是先生的意思先生,不想让你们暴露在危险之下,昨日的时候先生还同我说,他这辈子虽然做不成普通人,但是希望夫人贺公子能一直这么下去,平平安安。”
舒锦不再说话,而是看着窗外。
天气一天天暖了起来,太阳高高的挂在空中,洒下温暖的光。
舒锦却觉得心中冰冷。
“那我想问问师傅的身份。”
舒锦收回视线,将目光放在了韩让身上,笑了一声说道,“都到这个地步了,师父的身份总可以告诉我们了吧,免得知舟活了20多年,都不知道自己的师傅是做什么的,别因为这件事让他抱憾终生。”
韩让想了想,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夫人可知京城当中的赵公府?”
舒锦眯起眼睛,仔细的想了想,可是脑海中却完全没有关于赵公府的记忆。
韩让见状小声地解释道,“先生就是赵国公当年在战场上立下了汗马功劳,老了之后无心朝政,告老还乡在你们村子里留了下来,这一呆就是20多年。”
“不是说告老还乡吗?怎么会来到我们村子里?”
舒锦有些好奇,如果说自己的村子里真的出了这么一个人物的话,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本来先生的确是想告老还乡的,可是离家多年,家乡早已经在战火中消失了,所以才留在了你们村子里。”
“原来是这样。”
“先生不止一次的告诉我说他原本没想在你们村子里停留那么久的,只是不曾想看上了贺公子,所以这才一直留在那里,没有离开过。”
韩让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跟舒锦说着话。
“对了,先生的身份已经告诉您了,夫人可千万不要把先生的身份泄露出去,否则会给你们惹来杀身之祸。”
韩让温和的提醒道。
舒锦点点头,他当然不会把赵崆的事情说出去。
“没想到知舟的师傅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也不知道知舟知道了之后,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舒锦眯着眼睛说道,“韩公子,你放心好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至于这次住在你府上,叨扰了这么久,只当是一场梦罢了,出了这个地方舒锦就会把这个地方忘掉,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韩让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这样玲珑的女人,自己似乎很多年没碰见了。
“夫人知道就好。”
两个人又聊了许多城中的风土人情一直到下午这才扶着昏睡不醒的贺知舟,回到了府上。
等到贺知舟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2天天亮,舒锦在他身边睡得昏昏沉沉,贺知舟我觉得脑袋要炸开。
他迷迷糊糊地扶着床来到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喝下去,才感觉意识清醒了一些,转头就看见舒锦坐在床上看着自己。
“我昨天是怎么了?”
贺知舟捂着脑袋小声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喝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