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姑憎恨的眼光如刀子剜在龙蠡心上,他步伐踉跄,跌跌撞撞追逐瞎眼夫诸而去,势必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炎帝以伪灵境修为托载众人和大妖归去,忧心忡忡解释道:“瞎眼夫诸让龙蠡引诱我们来大墟,恐怕此时山李山二狗已经去四方台初生城了。”
春姑柳眉横怒,骂道:“龙蠡真该死,最先背叛我们的竟然是他。”
当龙皇带着众人和大妖匆忙奔赴四方台初生城时,大墟。
瞎眼夫诸也不逃了,转身讥笑道:“年轻人就是没脑子啊,随便激怒你两句就上当了。”
“瞎眼畜生,去死吧。”龙蠡一爪短暂划破空间,吞噬之力与水系巫力一同朝瞎眼夫诸拍去。
瞎眼夫诸以混沌之力和吞噬之力抵挡,笑道:“龙蠡,你不是我的对手,不如你我心平气和聊聊?”
“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聊的。”龙蠡怒目直视瞎眼夫诸,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瞎眼夫诸轻笑道:“怎么没有,你我都是一类人,有共同语言。”
“说。”龙蠡冷喝道。
瞎眼夫诸随意坐下,说道:“龙蠡啊,你掌握了吞噬法则,还甘心受相思驱使?”
龙蠡不答,瞎眼夫诸继续说道:“你的事情我都知晓,让你无家可归的是鲲鹏族,算起来还和相叟脱不了干系;至于龙皇,他两次想至你于死地,头一次是炼化四海气运,分明是存私心,还强词夺理是为了更好地行大义,以四海龙族为代价的大义,真是笑话;至于第二次嘛,若非你是相思的契约兽恐怕已经被他夺舍了吧?就如同初代金灵丰粟夺舍自己孙儿丰桃。”
龙蠡脸上浮现犹豫之色,瞎眼夫诸继续说道:“再就是相思,他强行与你签订主仆契约。这可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当初也是相叟的追随者,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被剥夺五灵身份不提,相叟为了五行兼修剥夺了我的水灵之力。你可别忘了相叟是相思的祖父,他们一脉相传,骨子里都是流淌的同样的血。冷漠、自私、好色、自负……世间所有最丑恶的辞藻加在一起也说不完。”
龙蠡似乎心动了,点头道:“你说得对。”
瞎眼夫诸很满意龙蠡的态度,继续说道:“你也别怪我,我也是与你同病相怜,所以与你惺惺相惜,知晓你优柔寡断,所以特地提携你一把,否则真要你和人族彻底决裂你也做不到。”
“要我怎么做?”龙蠡问道。
瞎眼夫诸站起来缓缓踱步,说道:“很简单,吞噬灵魂契约,你我联手对抗相思,然后踏足初生神域。”
“山李山二狗去四方台了吧?”龙蠡问道,“所以我没有选择?”
瞎眼夫诸轻笑道:“二狗没去,魔仙王八臂莺歌和小白龙去了。”
“我有个条件。”龙蠡深吸一口气,说道。
瞎眼夫诸分出一缕混沌之力,说道:“这是初生混沌之力,加上你有吞噬法则,放入体内温养。”
龙蠡探出龙爪去拿,瞎眼夫诸召回混沌之力,龙蠡缩回龙爪,召唤天道契约出现,再一口将其吞噬,这回瞎眼夫诸大大方方地奉上混沌之力。
龙蠡盘坐在地炼化一缕混沌之力,瞎眼夫诸笑道:“到底是初生法则,总是有十分疼痛,不要轻易调动吞噬之力压制混沌之力,否则这初生混沌之力不是吞噬之力对手。”
混沌之力入体,十分疼痛,心如刀绞,身如刀剐,龙蠡龙躯翻转,瞎眼夫诸退到远处,说道:“我帮不了你,只能靠意志,等混沌之力稳定之后再调动吞噬之力与其相互制衡。”
龙蠡悲惨吟啸,混沌之力在体内横冲直闯,若非忌惮吞噬之力,恐怕会彻底冲破五脏六腑。许久,混沌之力终于安分下来,与吞噬之力相互对峙,灼烧的疼痛感终于消散,龙蠡吐出一口浊气。
“恭喜,”瞎眼夫诸踱步过来,笑道,“走吧,你我去四方台初生城看一处好戏。”
龙蠡点头,与瞎眼夫诸凌空御风往东赶去,龙躯半隐在云层当中,满面春风,何其倜傥。
“夫诸,为何不杀死炎帝他们?”龙蠡不解问道。
瞎眼夫诸轻笑道:“我是个怀旧的人。”(就不要纠结瞎眼夫诸不是人了,咳咳)
龙蠡用眼神询问瞎眼夫诸,怀旧和不杀死炎帝他们有丁点联系?
瞎眼夫诸洞悉了龙蠡的心思,说道:“纵然相叟对我千般不好万般残暴,我总追随过他,相思是相叟后人,给他送葬也要风风光光。”
“虚伪。”龙蠡鄙夷说道。
瞎眼夫诸也不闹,大笑道:“我最是坦诚。”
“怕是最有心计吧?”龙蠡嗤笑一声,唏嘘道,“倒是我没有选择了。”
一直到神农山,两人无话,也没追上炎帝一行人,龙蠡问道:“二狗死了?”
“嗯,”瞎眼夫诸悲哀说道,“我待二狗如兄弟,奈何他对我动了杀心,最后被小白龙斩杀了。”
“为何会与魔仙王八臂莺歌联手?”龙蠡问道。
瞎眼夫诸抬头极目往北远眺,说道:“凛冬之地有鲲鹏族,甚至圣君鲲海离子和我说过凛冬之地在扩大。”
瞎眼夫诸转头眯眼促狭笑道:“扩大,你能理解吧?”
“所以你要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帮手?”龙蠡自问自答道,“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
瞎眼夫诸忽然满脸诚挚说道:“我夫诸向来温和,否则在大墟照面就杀死你了。”
“吞噬三苗人的时候可没见你温和。”龙蠡嗤笑道。
瞎眼夫诸忽然滚落两滴眼泪,神色哀伤道:“我没有选择。”
“你就不怕大地神龟敖玄和遗忘岛永生者子璞横插一脚?”龙蠡问道。
瞎眼夫诸抹干眼泪,笑道:“遗忘岛永生者子璞被放逐,除非成神或者有神搭救,否则走不出遗忘岛,他如何能横插一脚?时间溯洄?这等把戏也只能对付陨落的龙皇和普通人了。至于大地神龟敖玄,虽然不知道他到底隐藏得有多深,但百年内他无法威胁到我。”
龙蠡点头,看来瞎眼夫诸早有了妥当的布置,瞎眼夫诸讥笑道:“况且,恐怕此时敖玄已经死了。”
龙蠡疑惑地望着瞎眼夫诸,瞎眼夫诸轻笑道:“大地神龟敖玄算计了魔仙王八臂莺歌,以魔仙王八臂莺歌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会放过敖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