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来了,这种事情怎么少得了我小朱。”朱鸟扇动翅膀遥遥喊道,唯恐相思等人离去。
众人转过身,相思刚要斥责朱鸟胡闹,朱鸟伤势本就未愈,况且留她镇守四方台初生城,相思还未开口便看见随鹿璇玑和姜禾跟在后面的相禾。
炎帝以为鹿璇玑也要远征蛮荒妖域,连忙过去搀扶住鹿璇玑,劝道:“大巫,你还要推行法典。”
“我只是送相禾小丫头过来。”鹿璇玑因为屡次使用亡者意志,不过四十出头便苍老不堪,满脸褶子,在接过亡者权杖之前,她还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现在透支了生命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
在年轻时,她也是炎帝部落的美人,所以当姜禾和自己说了过后,她毫不犹豫带着相禾赶来。
只有女人最懂女人。
姜禾眯着眼睛,拉着炎帝吹嘘四方台初生城的人族在得知法典时有多么激动,鹿璇玑则摘下头顶花珠戴在相禾头上,轻声说道:“孩子,大胆些,刚推行了法典。”
“首领。”相禾招呼道。
相思有些为难,正要用眼神问询青鸟和嬴姝意见,青鸟没好气说道:“自己处理。”
青鸟拉着嬴姝走到一边,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姜禾拉着炎帝吹嘘法典,相思随相禾走远一些,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在竹园,他和相禾采萝卜,一头野猪冒冒失失闯入……
“首领,”相禾呼唤道,“在想什么?”
相思回过神来,远征蛮荒妖域的事情只有众位首领、巫祝知晓,他掩饰说道:“没什么,就是来这里看看。”
相禾并未注意到蛮荒妖域与初生之土分隔开,她眼里只有相思,双手揉捻衣角,嘴唇几度翕张也没出声。正当相思为难在斟酌说辞时相禾说道:“首领,把手给我。”
相思脸皮薄,又怕得罪了相禾,慌忙伸出手,这一次自然会拿捏分寸,再也不会做下流事了。
相禾拿出一枚种子放到相思手里,郑重交代道:“这颗种子,首领你一定要好生保管。”
相思摊开手,手心是一枚干瘪的种子。相禾眉飞色舞,似乎获得巨大的成就感,又千叮咛万嘱咐道:“首领,一定要好生保管哦。”
“记住了,”相思放下了心,笑道,“相禾,你现在越来越忙了。”
“我只是想多帮首领分担一点。”相禾低头敛眉,声音细如蚊蝇。
相思没听清,问道:“什么?”
“没什么,首领,那我先回去了,”相禾霞飞双脚回跑几步,又转过身子朝相思招手,如同一株禾苗在摇曳,三月也该播种了吧,她再一次嘱咐道,“首领,要好好保管好种子哦。”
姜禾很识趣,吹嘘一番后便退开,炎帝招呼来两个儿子,长子太初,幼子太玄,两人和炎帝模样有八九分相似。此番远征蛮荒妖域,许多首领、巫祝的亲眷也知晓,愿意出征的人不在少数,炎帝用一句“人王境以下自保尚且困难,非但帮不上半点忙,反而会成累赘”劝退了他们。
当炎帝点名太初和太玄兄弟时许多巫祝也反对,炎帝仿佛回到姜水平原的炎帝部落,至高无上,怒道:“我是炎帝,这事我做主。”
炎帝拍打着太初和太玄两兄弟肩膀说道:“不要怪父亲,让你们远征蛮荒妖域,可能九死一生,但你们都不是孩子了,也该为人族出力。小小的人间束缚不了相思,你们也会从父亲手里接过担子。”
姜太初年长一些,说道:“父亲,帝君之位传给太玄吧,我要随姐夫去见识更高更远的风景。”
炎帝摇头说道:“平天冠很重,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帝君之位,我说了不算。”
姜太初愧疚地低下头,他知道父亲在教诲自己。不久前自己曾在夜里潜入明堂偷偷戴平天冠,姜禾首领的一声咳嗽吓得他狼狈而逃。
“抬起头来,”炎帝露出几分威严脸色,说道,“太玄,你想戴平天冠,这是好事,等什么时候你能感受到平天冠的分量,不用父亲支持,大家都会拥戴你。”
姜太玄攥紧拳头,狠狠点头道:“父亲,我会证明自己的。”
炎帝很欣慰,太初和太玄都比自己有出息,都有了自己想走的路,作为父亲,炎帝自然会不留余力地支持。
平天冠很重,所以只有在祭祀、大典、大葬上炎帝才会佩戴。相思并不愿意戴平天冠,相思也和炎帝吐露过心思。
一开始,相思在相地重建有相部落,那完全是出于对弱者同情,就连相地的大小事宜都是交给智者相石和数位首领。
后来相思归来,炎帝自觉自己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帝君,所以拥戴相思为帝君,相思再一次选择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