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悉了伽罗领主的目的后,相思毅然决然说道:“仙魔向来对人间不安好心,我要阻止他们。”
嬴姝向来持重,凝重说道:“夫君,不可以。”
“如果伽罗领主当真将遗忘岛永生者子璞放出来了,恐怕那才是人间真正的灾难,便是大地神龟敖玄也不一定能庇护人间,”青鸟决然说道,“这一次,我和夫君的选择一样。”
嬴姝见青鸟也和相思达成一致,只好苦笑道:“总不可能让我一个人回去吧。”
相思将嬴姝揽入怀中,轻声说道:“等彻底解决了蛮荒妖域的仙魔危机,我们就回去。”
十万大山。
这是相思第二次踏足十万大山,那绵延十里的剑气沟壑让当初少不谙事的相思震撼不已,这十里剑气沟壑和沧海之渊的无尽之战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故地重游,相思还未来得及感慨一二,端禅再度出现,眼里尽是愠怒之色,喝道:“相思,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一股庞大威压降临,紧接着再是第二股。
第一道是遗忘岛永生者子璞,此时遗忘岛悬浮在神陨之地上,正是空中岛屿,子璞负手站立在岛边,身边有一颗萱草在生长。
第二道自然是大地神龟敖玄,他落在相思面前,责备道:“不是让你别来吗?”
难道说伽罗领主出面劝说自己是大地神龟敖玄的交代?
遗忘岛永生者子璞哈哈笑道:“敖玄,我赢了。”
等相思投去疑惑的目光,遗忘岛永生者子璞解释道:“我和敖玄打了个赌,让伽罗小丫头去告诉你一番话,看你究竟来还是不来,很可惜,我赢了。”
大地神龟敖玄喝道:“放了相思,我放你自由。”
遗忘岛永生者子璞摇摇头,似乎不太满意,说道:“敖玄,你向来不认账,就是输了我也威胁不了你,但我可以拿捏相思。”
相思望着遗忘岛永生者子璞脚边的萱草,满脸愠怒之色,呵斥道:“子璞,你想拿相苗威胁我,休想,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若是再走一次光阴河呢?”子璞讥讽道,“相思,有些事你恐怕不知情吧。”
遗忘岛永生者子璞挥手一道时间之力朝相思纠缠而来。
“你敢,”大地神龟怒喝一声,“神通,守护。”
“哼,敖玄,由不得你,纵然你能庇护相思不死,你也阻止不了我,”遗忘岛永生者子璞招手以时间之力裹挟相思,大笑道,“况且我这是为了相思好。”
“回去,”大地神龟敖玄挥手送走嬴姝和青鸟,又招来蚩尤戈,吞下肚皮,怒道,“子璞,你想成神?做梦。”
光阴河。
这是相思第二次来光阴河,和先前不同的是没有白泽引路,他也没有遗忘一切。
有相氏。
朝死了,悠忽也死了。
有相部落诞生了一个孩子,智者相叟并没有给他行沐浴礼,孩子奄奄一息,他还没睁眼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要追随他的母亲去了。
白泽剖开胸口,掏出一颗温热的本源阳灵之心。
夕坐在花田里哭,她很小,不知道什么是死,只知道她的姐姐在流血。
“去看看孩子,你是她的姑姑,夕。”相叟拍了拍夕的脑袋,等夕离开后他将一颗种子埋在花圃里。
那个孩子没有名字,有相部落有名字的也只有首领相农和智者相叟。
相叟再一次离开了有相部落,等他回来的时候孩子在地上爬。相叟身着麻衣,麻衣上披着晨曦,他站在姜水河畔遥望岐山,摆出左手指月右手摘星的姿势悲怆说道:“神垂死,我苟活。”
孩子在他身边爬,他不能理解这么晦涩的语言,相叟陷入了无尽的沉思,孩子也缓缓长大,有相氏叫他小石头。
小石头自然不喜欢这么潦草的绰号,他无力辩解,因为别人总指着姜水河畔的石头说:“你的祖父是一块石头,你没有爹,也没有娘,你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是哪里来的?”
小石头竭力忍住要哭出来的冲动,手脚并用爬上姜水河畔的石头撒尿。
他的姑姑,那个叫做夕的女孩比小石头大一些,也大不了多少,她承担起了抚养小石头的责任。
小石头从未喊过夕一声姑姑,当他询问夕他的父母时,夕只是摇头。夕沉默寡言,小石头从未听过她说话,甚至怀疑她是一个哑巴。
在有相部落里,一个十岁出头,一个四岁,两个孩子相依为命,如同两颗卑贱的野草一颗挨着另一颗,就这样简单地活着。
夕的日子过得极其简单,她只专注于三件事,或者说是一件。
活着。
和小石头一起活着。
和小石头一起快快乐乐地活着。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所谓快乐几乎成了空谈,夕唯一的快乐源泉是花圃,里面有好多花,那是她和姐姐朝一起栽种下的。
“咦?我记得没有这个呀,”夕抱着小石头跑去寻找首领相农,询问道,“首领,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花。”
首领相农正在为过冬的事情发愁,尽管冬天还很远,但每一个冬天都是折磨,他想过得舒服点,满脑子只有粮食、兽皮和木柴,哪里有心思琢磨这些花草。
夕懊恼地去寻找相农的女人,相农的女人的见识仅次于首领相农和智者相叟,她知晓五十八种可以食用的草木。女人很有耐心,一边忍受着相农的絮絮叨叨,一边随夕过来看花田,惊喜说道,“这是萱,可以吃。”
说吧,她伸手去掐萱草,夕连忙拦住她,哀求道:“我喜欢萱。”
遗忘岛永生者子璞忽然眉头紧皱,一把将相思拉扯出光阴河,跑回神陨之地,大地神龟敖玄急忙接住相思,相思不偏不倚落在大地神龟敖玄背上,保持着盘坐修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