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统领自无忧岭返回月牙山，却在大殿门口被两位仙子拦住。两位仙子皆是青鸟的剑侍，冰山美人名流霜，温婉仙子名鸢。鸢拦住牧统领，和气说道：“牧统领，子青大人在休息。”

牧统领伸手去捋鸢的额前碎发，被鸢避开，他漫不经心缩回手，温和笑道：“我有要事禀告。”

流霜拔剑出鞘三寸有余，寒光凛冽如冰棱。

“牧统领回来了？进来吧。”青鸟的声音有些慵懒，似乎是小憩不足。

得到青鸟的答复，牧统领踏进大殿，不忘揶揄一句：“流霜妹妹，你真该和鸢妹妹讨教讨教。”

青鸟高坐上首位，端庄威严，招手道：“坐。”

牧统领屈身说道：“子青大人，森枸领主败走，魔仙领主占据无忧岭。”

“还有何事？”青鸟不等牧统领回答，打着哈欠说道，“无事就退下。”

“属下告退。”牧统领规规矩矩后退三步才直起身子离去，眼里的狂热之意一闪而逝。

“等等，”青鸟忽然叫住牧统领，牧统领转身时见到青鸟静卧在长椅上，眼睛微闭，声音慵懒，说道，“牧统领，今儿就不走了吧。”

牧统领先是一怔，再垂下头，眼里尽是狂喜之意，尽量压低声音平静问道：“属下不懂大人的意思。”

青鸟轻轻招手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牧统领浑身颤抖，两脚麻木一般一步一步往前挪，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拼命吞咽口水，不过二十步，仿佛有百年漫长。牧统领走到青鸟身前，刚想抬起头觉得万分费力，他忽然惨叫一声，身形踉跄退后两步。

方才还是风度翩翩的俊朗仙人，二十步，形容枯槁，声如老鸦。

青鸟悲悯说道：“牧统领，送你四个字，自知之明。”

牧统领扑通一声跪地讨饶道：“大人，小人知错。”

“见到魔仙领主了吧？”青鸟问道。

牧统领急切答道：“见到了，见到了。”

“他是我的男人，”青鸟身前有桃花绽放，可惜温柔一闪而逝，她伸手拈取一枚花瓣，悲悯念诵，“凋零。”

流霜持剑飞掠而来，一剑洞穿牧统领后心，极简。收剑之时剑尖有一朵桃花凋零。似乎是碾死一只蝼蚁，流霜脸色平静如初，踏着清冷的月光回到殿门口守着。

桃花裹挟着肃杀之意绽放又凋零，青鸟似乎有些嫌弃地上枯萎的花瓣，喊道：“鸢，把这些花瓣丢远些。”

等鸢托着枯萎的花瓣离去，青鸟赤足走出大殿，问道：“流霜，月牙山统领，你不想当吧？”

流霜点头，青鸟闭目说道：“鸢素来不喜杀伐，你又不喜人情世故，往后这月牙山就不设统领了。”

青鸟抬头，踏着清冷月光往月牙山外走去，流霜持剑亦步亦趋，青鸟笑道：“流霜，鸢这个小丫头在葬花。”

月光婆娑，月下有鸢葬花。

“流霜，传令月引九哭，往北海扩张，再征讨黑暗森林，”青鸟吩咐完，走到鸢身边，怜惜说道，“鸢，这种败类哪里值得怜惜。”

鸢眼睛微红，扑到青鸟怀里痛哭道：“大人，我有孩子了。”

青鸟幽幽叹息一声，柔声说道：“鸢，怪我么？”

鸢摇摇头，眼眸里流淌出两行清泪，说道：“大人，牧死不足惜。”

苦水。

苦水统领月引九哭睡梦之中察觉到凉意，慌忙起身，见到窗沿上侧坐着流霜。他正要坐立，流霜说道：“收服北海，征讨黑暗森林，大人的意思。”

月引九哭一句话没说，流霜便踏着窗沿消失在夜色中，月引九哭没了睡意，一声“集结”响彻苦水。

破晓，北海。

苦水与苦海以北是北海，北海两位统领，一位名南臣，一位名北君，一母同胞。两人对视一眼，兄弟的默契让两人无需用言语交流，亲自走到月引九哭身前。

南臣说道：“月引，我们兄弟归顺子青大人。”

北君说道：“九哭，我们兄弟想见见子青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