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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与子璞吃茶

相思还在斟酌措辞,半神子璞似乎是觉得滋味不错,自斟自酌一盏茶,又问道:“相思小友可不是来与老朽讲道理的吧?”

半神子璞一言道出相思的心思,相思的确想着拿茶水讲道理,他当然不懂太多道理,不过可以偷师,这茶水是找青禅仙尊借的,这道理自然也是自青禅仙尊身上偷师来的。

相思有些难堪,这还在斟酌措辞就被道出了心思,道理讲出来恐怕也和冰凉茶水一般,不是个滋味了。

“子璞,吃了相思小友的茶水,这茶水可不白吃,总得听唠叨一番,不然得给茶钱。”元一二出声替相思解围,相思朝她轻点头,投去感激的目光,元一二眨眨眼,示意让相思放心。

半神子璞托着茶盏,论心思,城府深沉的他一开始便将心思浅薄的相思压制住。

有元一二扳回一城,相思捋了捋心思,斟了一盏茶,不满不盈,推到半神子璞身前,他也没称呼前辈,毕竟以往也并非称呼半神子璞前辈,只是今日见到他有所松动,这才愿意称呼一声前辈。

半神子璞一句“按照人间规矩,我可自称为老朽”更是让相思坚定了心思。

实在没把握与半神子璞为敌的忌惮心思,肩负太多的沉重,以至于在半神子璞刚松动时相思便喜不自禁,他不愿与半神子璞为敌,也觉得背负不起对抗世界毁灭者的职责。

相思身子坐直一些,高出半神子璞一些,他不是青禅仙尊,没必要恬淡不争。半神子璞凝视着相思,自然看出来相思的这点小心思,起先有些愠怒之色,见相思依旧不肯收敛,他笑道:“相思小友,茶水也吃了,该讲道理了。”

这算是交手,相思没赢,再坚持一盏茶功夫他就该坚持不住了。半神子璞以退为进,化解了落入下风的处境。

“我不太懂茶,也不敢在子璞前辈面前卖弄自己那点小心思,”相思吃了一盏茶,说道,“茶性苦,众生亦苦。这个道理是青禅仙尊讲给小子听的,小子以往只知晓人间苦,所以只背负一个人间。单单是背负一个人间,小子便几乎被压塌了,何况是现在又背负仙魔两界?这天帝之位,若是落在安稳时期,小子自然乐意。可这天帝之位带给小子什么?不过青禅仙尊几位与数十仙王,却要面对九幽魔界、二十四府、吞天大魔蚩尤与忘忧仙子。“

半神子璞点头,似乎在认可,似乎又是敷衍,相思也不管半神子璞所想,他更像是发牢骚一般,说道:“伽罗领主与我示好,完全是与虎谋皮,我提防着她,如同她也提防着我。青禅仙尊与疏仙尊无端示好,越发让小子惴惴不安,就如同当初小子为了吃上一顿肉糜舍得将萝卜摆置在陷阱之上,等着野猪为了一口清甜的萝卜唱一出瓦罐戏。瓦罐戏是文典的说法,子璞前辈应该晓得。他活得最是自在逍遥,是小子尚且无法企及的领域。”

“这个道理,自然对极了,”半神子璞瞥了青禅仙尊一眼,说道,“青禅也不见得好,心思深沉连我都无法察觉。说是不争,什么都争。”

相思只轻笑一声,答道:“青禅仙尊与我坦诚说起过,以前他背负着父亲的仇恨,一直隐忍蛰伏;后来,背负仙魔两界数万年的沉沦;而现在,他背负着整个世界。”

“相思小友谬赞了,”青禅仙尊拱手,面带和煦笑容,道,“能背负三千世界的,只有敖玄前辈,当然,相思小友以后也可,青禅万万不能。”

相思继续说道:“小子这一路走来,如一叶扁舟悬浮光阴河上,虽说有风浪席卷,但更多的总有贵人出手,处处化险为夷,还平白得了不少好处,所以小子自然资历尚浅。在仙魔两界的见识,算是最多。不瞒子璞前辈,在自空间祖地出发之前,我还与青禅仙尊有些许芥蒂,总觉得小子都立下天道契约,他依旧不肯与我坦白龙蠡去向,或许是在算计小子。”

“好猜疑,依旧如此。”半神子璞点评道。

相思点头,陈恳说道:“被算计多了,也就怕了。”

青禅仙尊也插嘴道:“向良善,从一而终。”

半神子璞一怔。

好猜疑,依旧如此。

向良善,从一而终。

猜疑是私心,是被算计多了后并非处心积虑而是本能地保护自己。

良善是道义,是一贯如此,尽管嘴上不承认,但所作所为皆是如此。

私心与道义是天平的两端,两者对立如同天神女娲与鬼神深渊,伪神敖玄说相思性子与他相仿,他素来摇摆不定,相思也是。

正是地神敖玄的摇摆不定调和着天神女娲与鬼神深渊的矛盾,在还未构建秩序的时代,维持五位初生神灵的力量不至于失衡,。

私心与道义两者对立,相思立于两者之间,不至于过分偏袒每一方。

“好一个向良善,从一而终,”半神子璞绝非赞叹,而是嗤笑道,“相思小子,老朽在无尽的岁月里执着追寻神的领域,凭什么要拱手相让于你?老朽本就是时间祖地的王者,理应继位时间之神。”

相思不答,半神子璞吃了盏茶,缓和了心绪,道:“抱歉,是老朽失态了。”

“子璞前辈不必介怀,当初相叟也不愿变成余荫荫佑小子。”相思主动替半神子璞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