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我要死了,小丫,我不能编草鞋养你了。
水蛇之吻近在咫尺,一只大手捏着水蛇尾巴。
“抱歉,忘记把你变回来了,”他大手一挥,我变回了人,还是五岁的模样,我哭了,他指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地说道,“姜鱼,那是我的母亲,也是你的始祖,姜姬,你得想方设法让她吞下玄鸟蛋。”
“我不,送我回去,我要去见小丫。”我觉得这个奇怪的男人在和我开玩笑,我就是一个五岁的娃娃。
“姜鱼,我母亲不吞食玄鸟蛋就没有我,没有我还有你?”那个奇怪的男人怒道,“快点,我的灵魂快消散了。”
我极不情愿地从河里爬起来,我的衣裳呢?我大声喊道,我还光着的。”
“姜鱼,我的灵魂快消散了,我得睡一会儿,这个给你。”奇怪的男人消失了,留给我一个玄鸟蛋。坑娃啊,连遮羞的麻衣都不给一件。
我认命了,我眼前是一棵小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始祖,也就是姜姬沐浴的时候把麻衣搭在上面。
我哽咽着抚摸着这颗小树,这是我前世的身体。
我极力梳理线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姜家第十九代,也就是说我现在在数百年甚至千年之前。
我只有一个玄鸟蛋,我很饿,饥饿促使我吞食玄鸟蛋,但理智告诉我这颗玄鸟蛋是送我回家的关键。
一个果子砸在我头上,啊,果子,没什么比一个果子更关键了,如果有,那就得两个果子。
我囫囵吞下果子,肚子填饱了,我得准备一件衣裳,不然哪有脸见人。
树林里有不少叶子和藤蔓,我制作了一条草叶裙,手法有些粗糙,不过勉强能遮羞了。
按照那个奇怪的男人所言,姜姬应该还会来沐浴,我笃定主意就在这里等着,等明天她再来沐浴把玄鸟蛋给她,我就能回到家,抱着小丫睡觉了。
一声狼嚎搅了我的遐想,完蛋,我不会死吧。天快黑了,我使了吃奶的劲爬上一颗果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狼来了。
月明星稀,萤火闪闪,三双绿油油的眼睛闪烁如鬼魅,我抱着树枝瑟瑟发抖。
我想家,我想小丫,我抱着树枝嚎啕大哭,这是一个五岁孩子的本能。
我对这片时空一无所知,天晓得还会有什么危机等着我。我只能期盼黑夜快些过去,那样姜姬就会来沐浴,我就可以把玄鸟蛋交给她了。
晨曦微启,淡霭氤氲着轻烟,朝霞拱卫着红日。三匹狼不甘地窜入密林,我的眼里饱含泪水。
我还是不敢下树,树上有果子,也安全,我就坐在树上吃果子等着姜姬。
我好困,昨夜被三匹狼吓得不轻,一宿不敢合眼,我抱着树枝打盹。等我醒来时太阳偏西,我窸窣下树,完蛋,姜姬已经走了,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这一夜,三匹野狼又来问候我了,它们尝试爬树,失败后围着果树人立而舞。
每一刻都是煎熬,拂晓之时三匹野狼离去,我刚从树上下来,它们去而又返,我手脚并用爬上树,逃过一劫。
我学着姜木的模样跪在树上祈求道祖列宗,请保佑你们可怜的后人吧,我只是个无辜的孩子。”
祈祷似乎有用,三匹野狼不甘地离去,快到正午时姜姬哼着歌谣来了。
我激动得泪流满面,不对,姜姬开始脱麻衣,我赶紧背过身。我再次转身时姜姬已经在河里沐浴,只露出一个脑袋,我口含玄鸟蛋窸窣下树,把玄鸟蛋放在她的麻衣上,然后偷偷摸摸回到树上等着。
姜姬沐浴完了,我赶紧背过身,她窸窣穿好麻衣,又哼着歌走了。
等她走了我回到我的前世的小树苗边上,玄鸟蛋落在地上,幸好没有摔碎。
完蛋,姜姬没吃玄鸟蛋。我拿着玄鸟蛋追逐着她,奶声奶气喊道东西掉了。”
姜姬换换转过身,戒备地看着我说道子,你想碰瓷?”
“碰瓷是什么意思?”我惊呆了,先民的辞藻都这么晦涩吗?
“我昨天就看见你了,你是个小流民,是不是想引起我注意,然后带你回部落?”姜姬嗤笑道。
老天爷,我的始祖这么冷漠吗?我可是一个粉嘟嘟的娃娃,她不是应该母爱泛滥吗?
“我猜对了吧,”姜姬狡黠笑道,“你别跟着我,我快嫁人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是我的儿子。”
“老祖宗,我是你的第十八代后人啊,我叫姜鱼,”我一脸无辜地说道,“你不能嫁人,按照程序,你得吞食玄鸟蛋。”
“呸,臭小孩,我还没嫁人,你给我说你是我的第十八代后人,”姜姬抄起一根木棒说道,“你再跟着我我不客气了。”
姜姬哼着歌走了,留下我呆若木鸡。完蛋,可恶的二世祖,你为啥要打碎一片时空嘛,让我一个五岁的娃娃遭受无妄之灾。还有,我这个始祖也太冷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