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道化身,”伪神敖玄洞悉了思归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我与你父亲,还在坍塌的混沌神域。”
思归撇撇嘴,嫉妒不耐烦且有些不悦道:“我没爹。”
伪神敖玄自顾自说道:“我一向低估你的父亲,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那个当初连领悟巫力都做不到的好运小子,竟然能遨游天地间。”
“我没爹。”思归再一次打断伪神敖玄的陈词,他轻捷如猫攀援上屋顶,看着青鸟盘旋,姜太初与青鸟卫队一道守护险些再度蒙受重创的初生城。
思归头悬一轮朗月,还有些冷,他穿着粗麻衣裳,歪着头认真打量着踩踏虚空坐在身边的伪神敖玄。伪神敖玄脸上挂着淡然笑容,他与思归对视一眼,指着初生城赞叹道:“美极了。”
思归不言,伪神敖玄陈词慷慨赞叹道:“美极了,纵横光阴河,上下两纪元,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景致。”
思归自然晓得伪神敖玄的来世今生,他踯躅许久,然后歪着头,很认真地询问道:“敖玄前辈,值得吗?”
在无尽的岁月里被天神女娲镇压,好不容易得到自由,伪神敖玄选择了放弃。
“值得,”伪神敖玄话音出口,自己先吓了一跳,他脸上挂着恬淡笑容,眉头一掀表示自己也很震惊,道,“思归小子,我总是摇摆不定,难得坚定一回。”
伪神敖玄当然素来性子摇摆不定,正如他本就诞生于混沌法则和吞噬法则的纷争之地。
一声“值得”,恐怕是伪神敖玄做出的头一件没有犹豫的决定,甚至当初试图算计相思,把获得自由的契机都托付在黄帝部落帝子莺歌身上时,他依旧摇摆不定,所以这才守护相思一程。否则以相思那孱弱的实力,纵然有白泽的本源阳灵之心,妄图炼化魔帝焚琴的魔躯和魔心岂是易事?何止不是易事,简直是自寻死路,所以白泽才会悲痛欲绝,只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相思。
让伪神敖玄做出一个十足肯定的回答何其艰难?
思归怔了怔,伪神敖玄眯着眼笑道:“思归小子,你何尝不想当个英雄?”
思归并未露出被说破心思的促狭之感,反而笑道:“敖玄前辈,你可真误解我了,我可不想当什么救世主,当什么大英雄。”
思归横斜着眼打量着伪神敖玄,似乎是觉得他不信,挑了挑眉说道:“比起当个救世主,我只想当当归的英雄。不是还有我那个混账老爹?他当他的救世主,我自在逍遥。”
“少年郎本就该自在逍遥。”伪神敖玄附和一声。
思归轻捷如猫跳下屋顶,他站直后朝伪神敖玄挥了挥手,说道:“敖玄前辈,那我就回当康山了,可别告诉我外祖父我的行踪。”
“我送你一程,”伪神敖玄笑一声,他抬手招来一缕风,思归乘风而去,末了,伪神敖玄招呼一声,“炎帝,你舍得来了?”
炎帝姜执在知晓初生城的异变后便火速赶来,他带着无比的敬意朝伪神敖玄行了个大礼,伪神敖玄也心安理得地接受,炎帝姜执的一句话更是让他无比受用。炎帝姜执在行大礼时虔诚道:“敖玄前辈,姜执替初生城三万子民感谢前辈无上恩德。”
若无伪神敖玄守护,一个初代金灵丰粟便足以颠覆整个初生城。这不单单是整个初生城,还是最后的人族了。
人族再也经不起折腾。
所以老炎帝姜执退位归隐相地依旧挂念着初生城,不在其位,亦谋其事。老炎帝姜执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与三位人族长者鹿璇玑、姜禾和嬴丑一道重新完善?《华夏法典》,第二件是对外孙思归寄以厚望,思归也没有辜负他。
所以护国大执戈姜太初接过了父亲老炎帝姜执手中的神农弓,与青鸟氏少阿游历在整个初生之土上,防备着可能存在的隐患。初生之土的隐患实在太多,来自浩渺北海上的凛冬之地,还有沧海之上的登神长阶的异变。
姜太初闻声赶来,他背负神农弓,满脸羞愧道:“敖玄前辈,父亲,是太初失职。”
“如何说来?”老炎帝姜执还没说话,伪神敖玄先笑问一声。
姜太初陈词慷慨道:“失职有二,其一,太初疏忽了初生城的异变,做得还不如思归;其二,初代金灵丰粟归来,可我并未察觉到分毫端倪。”
伪神敖玄笑道:“不过是一件事罢了,那初代金灵丰粟,不怪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压根没有跟随忘忧仙子踏足登神长阶。”
“那……”姜太初发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