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流的涌动，尘埃的飞扬，甚至是光线的偏移……它们都像镜子一般如实地向宙斯反馈了这块四方场地内的实时信息。

他掌控并支配着比赛里的一切。

只剩一局就能拿下比赛，在外界看来已然胜券在握的宙斯弯了弯眼。

他对着在发球局摆出‘熟悉’姿势的种岛提醒道：“光把球化为‘无’可没有用。我想前几局的经历，已经让你体会到了这个事实才对吧。”

“哦？有没有用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种岛有些别扭地把球拍换到了左手。

尝试着挥了两下拍子寻找手感后，种岛抛起了球。

“除非你把心也化为‘无’。”宙斯摇了摇头，“否则换手也无济于事，你的球路和一切都清清楚楚地暴露在……”

风中一声裂响划过耳侧，“嘭！”

“15-0，日本队领先。”

什么？！

根本没有察觉到那球来时的‘存在’，宙斯第一次露出了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困惑和茫然。

不同于招数，天赋这种东西更贴近于吃饭饮水般的本能，出错的可能性极低。

而宙斯这种基于顶尖比赛阅读力的‘支配’更是如此。

所以，要么刚刚的那球是真的没有痕迹，要么就是，比赛已经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脱离了掌控。

…

“啊嗯？”休息室内的迹部坐直了身体，“种岛前辈换成非惯用手打球了？”

“嘭！”

“日本队拿下一局，1”

眼见种岛用四个‘无’迅速夺回一局比分，大道寺若有所思地开口：“不仅如此，他好像还打破了无法得分的诅咒。”

“看来我让种岛那家伙平常多锻炼一下两手的平衡协调能力不是没有成效的啊。”大曲欣慰地感叹了句，“这下右手没有力气的时候，就能让左手上了嘛。”

“我觉得得分的主要原因并不完全是更换常用手的缘故。”柳用肉眼比对着数据，“相比大曲前辈双手无差别用拍的能力，种岛前辈左手的力度和准确度都明显逊色于右手。那个希腊队的主将没理由接不住速度更慢的发球。”

只见网球砸向了与宙斯移动方向完全相反的角落，乾也开口应和了柳的话：“没错，一定有什么其他的决定性因素。

“决定性因素？”坐在室内没办法感受场外实况的不二睁开了眼睛，“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像风一样的助力吗。”

…

“嘭！”

“6：5，日本队领先。”

先前还在嘲笑种岛的观众们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二十几分钟前还是0分那方的种岛居然能翻盘反超到这个堪称奇迹的地步。

不过这个奇迹，将会以几比几收场呢。

试图再次掌握比赛节奏却始终没有成功，宙斯倒没有表露出什么负面情绪，他更多的是好奇。

因为从他的视角看，原本飘荡在空中且有迹可循的比赛信息都变得模糊而无序了起来，让人永远难以分辨下一球的轨迹。

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可那个日本高中生是怎么做到的呢？

把球打向自己计算好的位置，却依旧没有得到相应反馈的宙斯叹了口气，一定有什么阻止了他的支配再次生效。

难道那个种岛真的把自己的内心也化为‘无’了吗？

不过，自己可不会把胜利拱手让人，背负着希腊队责任的宙斯身上泛起了七彩的耀眼光芒。